崔氏確實有些頭疼,慕震就坐在她的對麵,氣定神閒,手中拿的正是她剛泡好的茶,還沒有來得及喝,慕震就過來了,二話不說,就拿了起來。
慕震坐下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聞著茶香,把玩著茶杯,也沒有看她。
崔氏問丫鬟:“怎麼沒人稟報?”
沒等丫鬟回答,慕震回答道:“夫人可還記得這是誰的宅院?我不發話,他們哪個敢報?”
崔氏臉色不好,“想必鈺兒在信中都說了吧?你是什麼想法?”
慕震沒有回答,而是說起了手中的這杯茶。
“明前龍井,每年進貢到宮中的不過是二等品,你這裡的一年隻出十斤,有價無市的珍品,每年你都能喝上。”
崔氏沒有說話,慕震手指摩挲的茶杯,接著說道:“筠窯的白瓷,如今是碎一套少一套,旁人都是收在寶庫之中把玩觀賞,也隻有夫人會那它當做尋常茶具用。”
崔氏冷哼一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些東西是你給我的不假,但是我崔氏嫡女,卻做了你的續弦,隨你入了商籍,我……”
“我可有逼你?還是有求你?當年若不是你們崔氏寫信主動攀親,想嫁我慕震的女子多得是。”
“那你為何不娶?你娶我,還不是看重我崔氏的血脈?”
慕震歎了一口氣:“當時族中看中,如今過了這麼多年,但是如果要細算起來,這樁生意倒還真是不值,如果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銀子拿來做生意,想必多少也是能回點兒本的。”
崔氏一聽見這話頓時大怒,這不是罵她賠錢貨嗎?
“慕震,你說這話可有良心?我們這樁婚事你虧在哪裡?我雙十年華進入慕家,名義上是當家主母,實則一絲實權也無,但是憑借著和崔氏聯姻,你得到了多少儒士的另眼看待,我不信你沒有從中牟利。”
“我是一個商人,你隻看見我從中牟利,但是你怎麼不問問我這一年花在崔氏的銀子有多少呢?崔氏為什麼把你賣給慕家,還不是因為崔氏已經將祖上的產業變賣得所剩不多,不足以維持你們奢華的生活。”
“你……”
崔氏氣得渾身顫抖,慕震隻是輕笑了一聲:“怎麼?不對?不是賣女兒嗎?你真的覺得你我之間的婚事是聯姻,而不是買賣嗎?你在慕家多年一直心中怨恨,難道都是對慕家嗎?你心裡清楚得很,崔氏將你當做貨物賣給了我,但是你做不到怨恨崔氏,就隻能怨恨慕家,怨恨我,說到底,你……”
“你彆說了!”
崔氏再也聽不下去,將滿桌子的茶具全都揮到地上,珍貴的白瓷碎了一地。
慕震拿著手裡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茶,“早就聽說夫人茶藝一流,但是從未喝過,今日一嘗……不如鈺兒泡的茶好喝。”
提起慕子鈺,崔氏仿佛挺直了腰杆:“慕震,你用不著如此羞辱我,我生下鈺兒,隻這一件,你我這樁買賣你就賺了。”
慕震搖頭:“鈺兒是我兒子,他不是能用銀子衡量的東西。”
崔氏冷哼,“是嗎?”
顯然是在說此前逼迫他與王氏結親,又看他差點兒被王氏逼死見死不救,反而逐出家門這件事。
慕震挑眉:“夫人,王氏為何會向慕家伸出結親的橄欖枝,崔氏從中出了多少力,你真的想讓我一一說給鈺兒聽嗎?而且你怎麼知道逐出家門不是鈺兒自己的想法?他才出來幾年,他的人手都是哪裡來的?若不是我暗中照拂,你真的以為他能這麼順風順水?”
崔氏泰然自若,“慕子源做的那些事你彆說你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子源那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還能傷了鈺兒不成?你彆以為鈺兒是你一手教養,我對他,不管是在用心還是銀子,比你都是隻多不少。”
崔氏還想爭論,但是慕震卻直接拿出休妻書:“今日說的話已經夠多,賬再繼續翻下去也是沒有意義,隻有休妻書一封,如果夫人不滿意,那就隻有委屈夫人,百年之後要與我一起入慕家的祖墳了。”
如果不要,那就一直當你的慕夫人吧。
崔氏也不慌:“休書?那我倒是要看看,我是犯了七出之條哪一條。”
哪一條都沒有,慕震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不孝無從談起,無子不可能,淫亂和惡疾更是不沾邊,崔氏在慕家那高人一等的樣子根本就不與人說話,更彆說傳閒話了,而善妒就彆提了,慕震這些年也納了幾個小妾,她更是連問都不問一句,她還真是好奇慕震能以什麼理由休了她。
當她打開休書,卻恨不得撕了這封休書。
“慕震,你欺人太甚,我堂堂崔氏嫡女,豈容你如此羞辱!”
慕震起身:“不要就撕了,慕家的主母有與沒有於我都沒有大礙,如果要的話,這莊子就算我送你的,但是這些下人和日後的吃穿用度,就不能從慕家的賬上支出了,你好好考慮一下,三日內我等你的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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