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德帝收到柳庭恪的折子之後,沒過多思考直接就批了,南嶺收上來的賦稅甚至還不夠朝廷給官員發俸祿,石州更是窮到讓朝廷恨不得沒有這個地方,每年都要投放一些賑災糧下去。
不就是一年的稅收嘛,本來也沒有多少。
而京城裡最炙手可熱的慕子鈺,如今也是同之前所有的三甲進士一樣,在翰林院擔任編修一職,隻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這編修怕是做不了幾天就得被順德帝撈出來。
順德帝確實有這個打算,和柳庭恪一樣,禦前侍講。
反正這個禦前侍講順德帝想有就有,他不想要就可以沒有。
順德帝思來想去,覺得直接將慕子鈺放到六部裡任何一部都不放心,哪怕是安王做主的禮部也不行,慕子鈺要麵對的不是李鴻邦一派,也不是周作儒一派,而是所有的官員。
對於慕子鈺這個商人之後,他們彼此之間就算再不和,此時也會一直對外。
因為他們的認知裡商人就是卑賤的,若慕子鈺還是和商人,叫上一聲“和雅公子”,讚賞一聲“君子遺風”,歎上一句“生不逢時”,但若是慕子鈺真的和他們站在同一高度,他們又不能接受了。
順德帝一道聖旨,就將慕子鈺調到了眼皮子底下,甚至偶爾會問問慕子鈺的意見。
慕子鈺每次都是中規中矩,挑不出錯誤,但是也沒有多驚豔。
順德帝說道:“你的膽子,遠不如柳慎之那小子大,人已經跑到了南嶺去,還敢給朕上折子要免了一年的賦稅,旁人都是往慘了寫,讓朕自己開口減免賦稅,他倒是好,直接威脅朕,不給免也不交!”
“微臣不如慎之之處多矣。”
順德帝搖搖頭:“你還是不信朕。”
慕子鈺跪下:“微臣不敢,微臣能依靠能信任的也隻有陛下,隻是微臣初入官場,諸多事情不敢妄下定論,還需多聽多看。”
“哦?那你跟在朕身邊這些日子都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慕子鈺說道:“微臣聽見陛下說如今不需要微臣說話,微臣看見一切儘在陛下的掌握之中。”
順德帝大笑::“前兩日鴻臚寺上奏,北戎要求與我朝通商,且不日將派人來京商談,朕記得你也會北戎話吧?”
“是。”
“朕不怕打仗,但是也不想那麼快打仗,使臣來京,鴻臚寺和禮部共同接待,屆時跟著安王,他還能護一護你。”
“謝陛下。”
正當慕子鈺要退下之時,順德帝突然說道:“朕聽說與你一道回京的還有一個女子?”
“回陛下,是。”
“是誰家的女子,能比朕的公主還好?”
慕子鈺將頭深深伏在地上:“陛下恕罪,無人能比公主更好,隻不過臣放不下她。”
“哦?說來聽聽。”
慕子鈺隨即開口:“陛下,原本的她已經在三年前就死在廟中的大火裡,如今的她隻是個平凡女子,微臣鬥膽求陛下開恩。”
順德帝沉默良久,三年前王氏家廟大火,燒死的人是誰他記得很清楚。
慕子鈺不敢抬頭,他的額頭已經冒出冷汗,他知道陛下一定會問起,但是這一天真的到來,他還是無比緊張。
“慕子鈺,朕說錯了,你的膽子,不比柳慎之小,你可知王氏是株連九族的重罪?”
“臣知曉,但她隻是王氏棄子,並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臣知曉陛下是明君,故冒死懇求陛下,放她一條生路。”
“放她一條生路,朕為何要答應你?”
慕子鈺緩緩說道:“臣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順德帝沒有說話,慕子鈺說道:“臣向陛下保證,以周氏滿門,換取她一線生機。”
“就憑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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