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庭恪在石州將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該敲打的敲打,該交待的交待,其實就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隻等著順德帝的聖旨便可正大光明的回京。
終於在一個月之後,讓柳庭恪回京述職的聖旨才姍姍來遲,柳庭恪幾乎當時是馬上就可以動身,但是為了做的不是太過明顯,還是等到三日後才啟程。
這三日來送行的人不少,柳庭恪全都見了,不僅見了,還是帶著鄭顯一起見的,隱晦的透露出自己肯呢個不會再回來的意思,但是很明顯,鄭顯他是罩著的。
石州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自然是沒有什麼人想來的,所有人都知道柳庭恪是天子近臣,但是被貶來石州,雖然都說是得罪了周氏,陛下不得不貶,但是這一年多的時間誰知道陛下是否還是像從前那樣看重柳庭恪呢?
雖然來送行的人不少,但是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帶著自己的算盤來的。
若是日後柳庭恪真的東山再起,也算是結個善緣,若是柳庭恪回京之後又被趕了出來,他們也沒什麼損失。
而且看柳庭恪的意思,知府之位一定是要落到鄭顯頭上。
這鄭顯年歲已經不小,但是如果沒有什麼意外,再做十年官肯定是不成問題。
但是鄭顯這個人大家都知道,不過是個同進士出身,也沒有一個好家世,膽子還小,這麼多年熬成一個副手已經很不容易了,而且之前暫代知府暫代了一年多,明明都沒有合適的人選,但是朝廷都沒有想過任命他就可見一斑了。
若是這知府之位真的落到了鄭顯手上,他也在京中再次立足,就說明自己等人對鄭顯還是要再高看一些,誰知道柳庭恪日後能走到哪一步呢?
熱鬨了三日,在柳庭恪出城的那一日,全城百姓都來相送。
他們知道知府大人是京城來的,這次說是回京述職,但是京城是多好的地方,回去了誰還能回來他們這窮鄉僻壤?
他們心裡清楚。
是柳庭恪讓石州開始有了盼頭,他們雖然不想讓柳庭恪走,但是也知道小小的石州城定然是留不下他,今日這一送,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出城之後已經走出很遠,竇苗兒回頭看見城門口的百姓還沒有散去。
“百姓心裡知道誰對他們好。”
“看來青青還是很喜歡這種感覺,那等安定下來,我不如求個外放?”
竇苗兒挑眉:“若是陛下肯放你離京,我倒是想你外放,感覺你在石州,變得有人氣兒多了。”
柳庭恪想了想,笑了一下:“是啊,是變成一個人了。”
曾經那個走投無路的少年,隻是將科舉當成救命稻草,而當他真站在頂峰之後,眼中心中卻隻剩下算計和籌謀,從未真的在乎過百姓的平安喜樂,所謀隻是為了不讓對手鑽空子彈劾自己,避免民不聊生百姓揭竿而起,每一次的籌謀都是一次較量,都是多方權衡利弊之後對自己的權力最有利的最優解。
若說真的隻是為了百姓生活的好而籌謀什麼,確實不曾有過的。
他在上麵待了太久,都快忘了,自己也隻是一個人。
竇苗兒看他感觸頗深的樣子,不由得問道:“喜歡這種受人愛戴的感覺嗎?”
柳庭恪沒否認:“還不錯。”
竇苗兒笑著說道:“可惜,回了京城就沒有了,沒準還得被人罵。”
“那也無妨,為夫已經習慣了,夫人臉皮厚,應該也是不在意的。”
“你說誰臉皮厚呢……”
馬車一路上跑得飛快,終於在五月到達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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