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色靈鹿一身翡翠綠光,風馳電掣,一躍五丈,飛過鎮靈鎖妖網的封鎖,衝出包圍。
白澤反手拔掉背後弩箭,慕輕靈隻聽又一聲悶哼,兩人已經被九色鹿帶出十丈餘,身後殺手再怎麼也追不上了。
“你受傷了?”慕輕靈聞見血腥味,有些擔憂白澤的傷勢。
“無礙。”白澤笑道,“河陽城不過四十裡路,馬上就到。這應該是最後一波截殺,再動手,就已經殺到你家門口了。”
翡翠綠光逐漸消退,白澤目露疲憊。九色鹿狂奔不止,仿佛不知疲憊。一口氣趕了二十裡路,白澤忽然聽見遠處傳來轟隆的馬蹄聲,整齊劃一,隱隱大地都在發抖。
這是通往河陽城的官道,野曠天低樹,風寒氣迫人。慕輕靈回頭看了白澤一眼,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我說郡主,南域世家,應該還沒囂張到帶兵直闖河陽官路來截殺你吧?”白澤半開玩笑。
慕輕靈卻笑不出來。
片刻之間,前路煙塵滾滾而來。未幾,八百輕騎被當先一魁梧猛將帶領,出現在兩人視線當中。
慕輕靈定睛一看,叫了一聲,高興道:“是陳登!我爹爹的副將,我們的人!”
白澤一聽,頓時鬆了口氣。拍了拍九色鹿的脖子,靈鹿乖巧地停下。白澤放眼望去,銀甲如潮,戰馬就是戰馬,狂奔之間,聲勢浩大,帶著一片金屬的顏色,看得白澤熱血沸騰。
這就是二十年前,縱橫燕國四境無敵的銀甲軍。
陳登衝鋒在前,八百輕騎緊隨其後,陣型整齊劃一,彰顯昔日大燕最強勁旅的實力。
陳登也發現了白澤和慕輕靈,當下大喜過望,猛夾馬腹,胯下烏黑駿馬長嘶一聲,速度再快,迅速衝到兩人麵前,勒馬抱拳,“郡主!將軍有令,命末將前去獨山接應,沒成想半路竟遇見郡主!看到郡主平安無事,末將就放心了。”
“陳將軍,備馬,隨我速回河陽!”慕輕靈從靈鹿上跳了下去,說。
白澤看那陳登,那武將正值壯年,生得孔武有力,一眼看去,竟有九尺高,手中一杆大戟少說也重逾三百斤。
白澤在看陳登,陳登也在看白澤。他當然不認識白澤,可出發前已經聽人說起,郡主在獨山被杜家雲遊江湖突然回歸的二當家杜明追殺,是一少年在他手中救走慕輕靈。
杜明的實力,陳登自然清楚。十年前,那家夥已經是知微境界,十年後,他實力之強,居然能被一苦海少年在手裡救人,這少年來曆,恐怕不簡單。
“來人,為郡主備馬!”陳登大喊,身後立刻有騎兵下馬,將坐下軍馬交給慕輕靈。
慕輕靈翻身上馬。
陳登看著白澤胯下九色靈鹿,抱拳道:“這位小兄弟,敢問尊姓大名?”
“陳將軍有禮。”白澤也抱拳,“稱不上尊姓大名,白玉無瑕的白,澤被天下的澤。”
“好一個白玉無瑕!”陳登哈哈大笑,甕聲甕氣,“白澤兄弟,你救了郡主,自然是我河陽城貴客,還請隨我一同回城,將軍必有重謝!”
“好說。”白澤就屬於那種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杜府敢對慕輕靈動手,河陽城免不了要變天,以慕隨風護短的性子,必然要馬踏杜府。
“郡主,白兄弟,請!”陳登當先開道,八百輕騎分列兩邊,慕輕靈和白澤緊隨其後,在一眾銀甲騎兵中穿行而過。
白澤意氣風發,仿佛檢閱士卒的將軍,昂首挺胸,騎著九色靈鹿,配雙劍,揚長而過。
“回城!”陳登大喊一聲,八百輕騎沒有一句多餘的聲音,迅速整列,奔馳而來,又奔馳而走。
官道煙塵四起,馬蹄聲踏碎秋風。
很快,一行八百騎出現在河陽城南門前。河陽城民眾第三次看到群馬奔騰之景。
第一次是世子入城,第二次是陳登出城,第三次,有人眼尖,看見了當先三騎中,那一身紅甲的少女,正是河陽郡主慕輕靈。
這一次,是郡主入城。
八百輕騎入城,帶起滾滾煙塵。同樣要入城的,還有一輛雕琢精美的馬車,隻不過馬車華貴,拉車的卻不是馬,而是兩頭白鹿。
車駕紅帷曼曼,駕車的車夫一身蓑衣,懷裡抱著一把古劍。
馬車夫見八百輕騎入城,回頭看了車駕裡的主人一眼,主人家正斟著一杯美酒,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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