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門後的院子讓小六覺得熟悉,仔細看又陌生得厲害,好像不一樣,怎麼不一樣呢?
她鬆開白姨的手,走到院中一個空曠的地方,她左看右看,覺得不該是這樣的,她站在那裡想了很久突然指著那裡看著白姨。
這個地方應該有一口大缸的。
白姨一愣笑著說,“嗐,你說那個大青花瓷缸啊,這麼多年早破了。”
小六點點頭,又看向一旁,這個院子荒涼的厲害,讓她皺起了眉頭。
白姨見她打量的神色,自然是知道為什麼,小六應當是有些印象的,看出院子與那時候的不同了。
這麼多年了,賣掉的,剛亂起來那會兒被人搶了、砸了的,這院子裡早不剩什麼了。
白姨強撐著笑意,招呼在院子裡轉來轉去的小六,“小六彆看了,進來歇會。”
她推開房門,當年處處精致的客廳變得空空蕩蕩,隻有一張吃飯的圓桌子,還有幾個圓凳子,要麼缺了角,要麼缺了腿。
正對著門的供桌上,隻有一個牌位,牌位前麵還擺了供品,桌子乾乾淨淨,看得出來有人經常擦拭。
白姨見小六對著牌位愣神,連忙讓老六去把牌位取走。小六都回來了,那個牌位就用不上了。
“對對對這個牌位不用了,回頭我就拿去燒掉!。”老六笑嗬嗬的上前去拿那牌子。
取下來就放到桌子的圍布下麵,藏了起來。
“小六,咱們坐會兒,彆轉了。”
老六敲了敲自己的後腰,招呼小六去桌子那坐會兒。
小六聞言走過去,端正的坐下。
她就那麼安靜的坐在那裡,讓老六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個風光霽月的人。
吃飯的時候,白姨把她養了半年的雞給殺了一隻,鹵了雞腿給小六。
發現小六還是隻吃了雞腿,但是隻吃了一個,就把另一個給了她和老六一人一半。
白姨捂著嘴又哭又笑。
吃完飯,白姨燒了水給小六洗漱,一邊說著這幾年的事。
“當年抗戰時不少老夥計都沒了,剩的那些,老六就做主把家裡的東西變賣了,把錢分給了大家。”
“你那時候留了信,我們就早早的把宅子也賣了一大半。這宅子就剩下我和老六住的院子和你那個小院子了。”往年的主院早就被分出去了,隻剩下這個和小六那小院子挨著的院子了。
說來這個院子還是當年小六與八爺成親時,修繕過的。隻是這裡麵的東西擺件,小六一早就全給送去了齊府。
“就是這幾年亂哄哄的,院子破敗了些。”家裡就她和老六兩人,也不在意那些虛的外物。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驚醒了陷入回憶裡的白姨。
“不修嗎?”小六歪著頭看她,院子破敗了不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