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是開了口,“我與娘子本圖就諧二姓之歡,永期百年之好,豈料家亡國破,君係臣囚。幸用鄙人淺謀,得放主公歸國。
今吳王荒淫無度,戀酒迷花,主公欲構求美人,以逞其欲,尋遍國內,再無其人。思來想去,隻有小娘子儀容絕世,偶爾稱揚。
主公遂有訪求之心,小娘子尙無見許之意,故敢特造高居,奉詢可否,小娘子意下何如?”
西施眉眼微顫,不知所措,“賤妾不過是田姑村婦,裙布釵荊,豈宜到楚館秦樓,珠歌翠舞?
況當時既將身許,三年遂患心疼。尊官為國,伏望彆訪他求;賤妾為身,恐難移彼易此。”
“娘子美意,我豈不知,但社稷廢興,全賴此舉,若能飄然一往,則國既可存,我身亦可保,後有會期,未可知也。
若執而不行,則國將遂滅。我身亦旋亡。那時節雖結姻親,娘子,我和你必同做溝渠之鬼,又何暇求百年之歡乎?
斷線的淚珠滾滾而下,不禁惹人憐愛,“雖然如此,但懸望三年,今得一見,意謂終身可了。豈料又起風波,好苦楚人也!”
西施一甩手帕,掩麵跑到裡屋去了。
景隆帝大為感觸,“初聞之如玉珠落盤,複顧卻是草木萋萋,獨立金井。”
熙月晴不做聲,隻在一旁冷眼旁觀,不一會兒倒是發話了。
“父皇上次看的是同一個戲班子,怎的這次卻感觸不同了?”
景隆帝提起廣袖,起身觀看,“方是時,我西梁兵強馬壯,宰割天下,反戰之心豈可有?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自然不同了。”
熙月晴彎腰給景隆帝倒酒,嘴上仍舊沒閒著,“他們可不知父皇心思的改變,那父皇可知,他們為何還敢再來唱一出抨擊亂世之戲?”
“你啊,花花腸子真多,朕就在這裡看著,他們還敢反了天不成?”,景隆帝悠哉悠哉地飲酒,絲毫不把熙月晴的話放在心裡。
“三年曾結盟,百歲圖歡慶,記得溪邊兩下親折證。聞君滯此身,在吳庭,害得心兒徹夜疼,溪紗一縷曾相訂,何事兒郞忒短情。
我眞薄命,天涯海角未曾經,那時節異國飄零,音信無憑。落在深深井。”,燭火下,透過窗,窈窕身影掩麵抽泣不止。
“彆來歲月更,兩下成孤另,我日夜關心。奈人遠天涯近,區區負此盟,愧平生。
誰料頻年國勢傾,無端又害出多嬌病,羞殺我一事無成兩鬢星。今日特到貴宅嗬,奉君王命,江東百姓全是賴卿卿。小娘子,你若肯去嗬,二國之興廢存亡,更未可知。
我兩人之再會重逢,亦未可曉。望伊家及早登程。不必留停,婚姻事皆前定。”
這一出演到這裡,本當是接近尾聲,西施應下範蠡的請求,孤身前往吳地。
可以夏語棠的性子,哪裡會讓這一切就這麼簡單的結束。
西施從裡屋走出,手中拿著一卷草圖,她在儺迷茫的目光中走下戲台,直上樓台,行至景隆帝身側。
“聖上,奸細竊取的錦官城布防圖,小女替聖上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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