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漫不顧趙大夫阻攔直接衝進屋內。
“哎,將軍不讓人進……”趙大夫的話落在耳後。
打開房門,溫熱的空氣裹挾著濃烈的藥香和鐵鏽般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瞬間讓胃裡一陣翻湧。
轉頭一看,許肆正坐在靠窗的長木躺椅上。
上衣儘褪,古銅色的小麥皮膚肌肉分明,雙拳半握靠在大腿上,背靠著窗外灑進來的金黃日光,像個美得不可名狀的藝術品雕塑。
但卻沒有生息,好似被抽乾了所有力氣,像個漂亮的空殼,架在那裡而已。
許肆抬眸淡淡地看了顏漫一眼,黯然無光的眸子看得人心頭一驚。
胸前一道血肉外翻的傷口,看得顏漫眼皮一跳。
昨晚療愈過程能量掉得飛快,見身體指標穩住就沒再繼續了,沒注意傷口竟然這麼嚴重。
而且昨晚醒來後不是活蹦亂跳的嗎?沒想過會這樣。
這個蠢家夥,當時是在逞強嗎,還是疼麻了,不知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
看他現在的頹廢模樣,老實了吧,現在看來是真的麻了。
顏漫隻覺得心口好似被一把無形的刀狠狠捅了一下子,隨之陡然在心底燃起了一股無名怒火,莫名生氣!
許肆注意到她臉上一閃而過寓意不明的情緒,錯開她的視線,低垂著腦袋不發一聲,指節卻不自覺地被捏得發白。
趙大夫去抓藥了,高念示意顏漫幫許肆上藥包紮。
他手重,剛才已經兩次不小心弄疼了將軍。
顏漫壓下心底的情緒,沒好氣地上前。
高念細心交代如何將藥膏塗在創口,再如何用紗布包紮,怎樣有效且能讓人少遭罪。
顏漫心頭疑惑他這不是很明白,就差手把手教了,自己做的未必有他好哇。
高念對上她不解的視線,輕推著她的胳膊把人拉到一邊,背對著許肆小聲道:“說點好話安慰下將軍……”
顏漫抬眸看向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然而走到許肆跟前,那道可怖的傷口看得又更清楚了些,給她哽住了,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安慰。
屋內安靜,幾人都默不作聲。
罐子裡的藥膏是黑的,藥香濃鬱,手感有點像豆沙,不過摸著又有顆粒感。
單聞味道裡麵應該有幾種止血的草藥,還有其他的顏漫就猜不出了,她之前隻短期選修過醫學入門課程,主要是緊急搶救,對其他方麵並不精通。
她輕取藥膏準備上手,湊近細看創麵,眉頭越皺越緊。
因為太過專注,臉都快埋人家身上了,顏漫完全沒意識自己現在的動作在這個時代來說有多麼不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