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月出來的時候,一群醫生護士,神色各異地站在護士站。
醫院的領導們不知所蹤,大概是開會商量對策去了。
傅盛煬長身玉立,背對著門簾,和冷方以在不遠處的廊橋上說話。
冬季的擋風門簾阻隔了兩人交流的聲音。
安小月撩開簾子,向兩人走近。
傅盛煬,“有事?”
“我是來謝謝冷助教的。”
冷方以聽到她的稱呼,對她倒是有幾分熟悉,隻是想不起是哪門課的同學。
他疑惑地看向傅盛煬,“盛煬哥,這位是?”
“我太太,安小月,剛才你救的人是她的母親。”
傅盛煬如常的語氣,毫不遮掩地將她介紹給彆人認識。
安小月的一顆心被尊重、認可的感覺填滿,沉甸甸的。
冷方以麵色詫異,但很快收斂,禮貌道:“嫂子好,初次見麵。”
被叫嫂子,安小月有些不好意思。
先不說冷方以是助教,對方還比她大。
“我是京市醫學院臨床醫學係的學生,我上過冷助教帶的針灸實驗課。”
“哦~”
冷方以想起來了,印象裡是有個病案分析了得、穴位定位準確、下針也很快的女學生,一頭短發,目光清澈堅定。
他對人臉盲,隻有名字、聲音和臉對得上,他才能記住人。
不過,聽聲音,優秀的女同學就是眼前的人。
“你的針灸學得很好,基本功挺紮實。”
聽到老師的表揚,安小月並未露出驕傲之色。
“這麼晚,冷助教為我媽媽跑一趟,真心謝謝你和冷院長。”
“舉手之勞,無需說謝,更何況我們兩家的交情在這裡。”
安小月聽得出來,冷方以說的不是客套話。
身為醫學生,她還沒有救治過患者,但她幻想過自己獨立行醫的心情。
相比於患者家屬的謝謝,患者清醒的意識、平穩的呼吸、正常的心率,會讓她更有成就感。
冷方以將診斷的結果和後續治療告訴她,
“你媽媽的病,是毒發,應該是以前吃了毒物不自知,導致肝臟損傷,好在她發現得早,經過積極的治療,已經轉好,但餘毒未清,我父親會開處方,藥撿好,我讓人送去傅園,煎熬喝下即可,一療程結束,我會再把脈決定後續治療方案。”
安小月聽著高興,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懷著忐忑的心情,問出她最關心的問題,“那麼,我媽媽還需要換肝嗎?”
“暫時不用,吃一個療程的中藥看情況,她生病太久,得先固本培元,前期藥不敢過猛,怕身體承受不住。”
安小月心中激蕩,喜色溢於言表。
從知道媽媽在搶救的無助、慌張,到現在的大喜,一切變化太快,她再能穩,也隻有22歲,很難控製得住自己的情緒。
“好的,冷助教,非常感謝你。”
“如果實在要謝的話……”冷方以欣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希望可以在中康堂看到你,你很適合學習中醫。”
冷方以從小就接觸中醫,彆人的胎教是經典鋼琴曲、睡前故事,他從胎教到兒童期,睡前聽的都是母親朗讀的《黃帝內經》、《針灸甲乙經》等中醫經典書籍。
他受中醫的熏陶,對於誰有天賦學習中醫,什麼品質是學習中醫必備的,他非常清楚。
安小月的悟性高,又是個平心靜氣的人,確實很適合學習中醫。
安小月受寵若驚,對方可是有‘中醫小神童’之稱的冷方以啊。
她激動地保證,“我會好好準備的。”
傅盛煬一雙如墨的黑眸,盯著聊得開心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