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站起來!”
伴隨著紀華禮透著怒意的聲音,一家三口出現在紀清苒麵前。
父親威嚴,母親慈愛,女兒溫順,多和睦有愛的畫麵啊。
可惜,與她無緣。
紀清苒緩緩起身,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三人。
紀華禮眼神淩厲地掃過她,語氣冷得像冰:“你還有臉回這個家?走的時候一聲不吭,八年了,連個電話都沒有,一回來就惹是生非,要麻煩陸少去警局保釋你。紀清苒,我怎麼會有你這種不知檢點,沒有教養的女兒?你還回來乾什麼?你不如直接死在外麵!”
他不喜歡這個從小養在外麵,沒有繼承一點紀家家風的女兒。
即便是他的親生女兒。
哪裡比得上從小養在身邊,精心教養著長大,一言一行都無比合乎他心意的紀婉柔。
紀清苒站得筆直,神色冷淡,沒有任何解釋,隻是慢條斯理挽起袖口,摘下腕表,露出手腕處那道長長、醜陋的疤痕。
“你們可以當我已經死了。”
她淡淡開口,“八年前,我就死過一回。死在你們的養女和我曾經的未婚夫訂婚那晚。”
“苒苒!”
她的親生母親開口喊她的名字,可也隻有這一聲而已。
陳玉茹偏過頭不敢看她手腕上猙獰的疤痕,聲音哽咽道,“八年了,你怎麼還在怪我們讓婉柔代替你和陸少訂婚?你當初那個情況,陸家怎麼可能同意你進門?我們家和陸家的合作不能中止,讓婉柔代替你訂婚,是無奈之舉,說起來,也是委屈了婉柔。”
紀婉柔適時出聲,溫順道:“媽,我不覺得委屈,相反,能夠為家裡出一份力,我很高興。”
陳玉茹拍著她的手,欣慰點頭:“好孩子。”
紀清苒臉上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她重新戴上腕表,藏起傷疤,開口時,語氣滿是嘲諷:“紀太太好像忘了,我當初那個情況,是怎麼造成的呢?”
她自顧自在沙發上坐下,不去看紀家三人難看的臉色,一隻手無意識地在沙發扶手上摩挲,語氣淡淡地感慨:“監獄裡的架子床硬邦邦的,連家裡沙發都比不上。紀先生紀太太心疼自己從小養大的孩子吃不了監獄裡的苦,推我去頂罪,又用我坐過牢當借口,把屬於我的婚約換給紀婉柔。既然偏心得這麼明顯,又何必要在我麵前惺惺作態?”
她唇角冷冷揚起一抹弧度,聲音淡得像是一片羽毛飄落,“你們這樣做,怪讓人惡心的。”
“苒苒……”
陳玉茹顯然被這些話傷到了,心裡一陣揪痛,捂著胸口搖搖欲墜。
紀婉柔連忙把她扶住,看著紀清苒不讚同道:“姐姐,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久,你不該再拿陳年往事來傷爸爸媽媽的心了。爸媽是真的關心你。你走了這麼多年,他們一直記掛著你。一聽說你的消息,就立刻派人去接你回來,剛才我們一起回家的路上,媽還念叨著,說不知道你一個人在外麵,有沒有好好吃飯。”
頓了頓,又說:““爸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裡對你的擔心一點也不少,還說讓我去找舞團的老師,看能不能給你安排個伴舞的位置。爸爸還說,姐姐很有跳舞天賦,不該就此埋沒了。我也知道,姐姐這樣的天賦要是當年選擇繼續深造,可能早就比我更優秀了。可惜啊,姐姐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