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浮,乃是邠地之人。他的命運頗為坎坷,雙親在其幼年時便早早離世,當他還隻是個八九歲的孩童,便不得不依靠叔叔大業來維係生活。大業在國子監擔任左廂一職,家中財物豐饒,金銀綢緞堆積如山。然而,命運弄人,大業膝下無子,於是,他將羅子浮視作親生兒子般悉心嗬護,疼愛有加。
當羅子浮步入十四歲的青春年華,本應是茁壯成長、積極向上的年紀,卻不幸被一些品行不端之人引誘,從此偏離了正道,陷入了不正當的遊樂生活之中。恰在此時,一位來自金陵的娼妓暫時僑居於郡中。羅子浮與她偶然相遇,瞬間被她的風情萬種所吸引,深深地陷入了癡迷之中。後來,當這位娼妓決定返回金陵時,羅子浮鬼使神差般地拋棄了一切,偷偷地跟隨她一同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在娼妓的家中,羅子浮度過了半年的時光。在這期間,他床頭的錢財如同流水般迅速消逝,直至一無所有。而他,也因此遭到了娼妓姐妹們的無情冷嘲熱諷和極度冷落。她們對他嗤之以鼻,滿臉的嫌棄,然而,尚未到徹底與他斷絕往來的地步。
好景不長,命運的車輪繼續無情地碾壓著羅子浮。不久之後,他不幸染上了嚴重且惡疾般的瘡瘍。那瘡口潰爛不堪,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不僅將床鋪和席子弄得汙穢至極,令人無法忍受,最終,他被無情地驅趕出門,流落街頭。
自此,羅子浮無奈地淪為了一名乞丐,在街市上四處乞討為生。他那狼狽不堪的模樣,讓那些街市上的人們心生厭惡與恐懼,紛紛遠遠地躲避著他,仿佛他是瘟疫的源頭。羅子浮的內心被無儘的恐懼和憂慮所充斥,他極度害怕自己會孤獨地死在這陌生而冷漠的他鄉。於是,他懷著一絲渺茫的希望,決定向西邊行去,一路以乞討為生。每天,他都艱難地行走三四十裡,如同風中殘燭,飄搖不定。漸漸地,他靠近了邠地的邊界。
然而,每當想到自己如今衣衫襤褸,那膿瘡散發的惡臭令人難以忍受,他那僅存的一點尊嚴讓他實在沒有勇氣踏入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家鄉。他隻能在臨近家鄉的城邑之間猶豫不決,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紮,仿佛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
就在一個日暮西山、殘陽如血的黃昏,天色漸漸地被黑暗所吞噬,羅子浮懷著滿心的疲憊和無助,打算前往山寺尋求一晚的棲息之所。就在這命運的轉折點,他幸運地邂逅了一位女子。這位女子的容貌宛如天仙下凡,超凡脫俗,美得讓人窒息。她那溫婉的氣質如同春風拂麵,讓人感到無比的舒適與安心。女子輕移蓮步,走近羅子浮,她的聲音如同山間清泉,清脆而動聽,輕聲詢問道:“這位公子,你形單影隻,這是要去往何處?”羅子浮望著女子那充滿關切和善意的雙眸,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長歎一口氣,將自己那充滿辛酸與血淚的悲慘遭遇毫無保留地一五一十地如實相告。女子聽完他的傾訴,那美麗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憐憫與同情,她微微一笑,如春花綻放,說道:“我乃是一介出家人,居住在一處山洞之中。那山洞雖不奢華,但也能為你遮風擋雨,提供一個安身之所。而且,那山洞所在之處,不必懼怕有虎狼出沒。”羅子浮聽聞此言,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和希望,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他毫不猶豫地跟隨女子,踏上了那未知而又充滿期待的路程。
他們一路披荊斬棘,穿越了茂密的山林,終於來到了那個神秘的洞府。踏入洞府的瞬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清澈見底、波光粼粼的溪水橫在門口。一座堅固而古樸的石橋宛如長虹臥波,橫跨在溪水之上。再往裡深入幾步,兩間寬敞明亮的石室出現在眼前。室內的光芒充盈,明亮異常,仿佛被無數顆璀璨的明珠所照亮,根本無需借助任何燈燭的光芒。女子目光柔和地看著羅子浮,輕聲說道:“你這一路奔波,想必身心俱疲。快些脫下那身滿是汙漬與破爛的衣物,到這溪流中清洗一番吧。放心,這溪水有神奇的魔力,能治愈你的傷痛。好好清洗一下,你的瘡很快就會痊愈的。”羅子浮聽從女子的安排,踏入溪流,清涼的溪水撫摸著他的肌膚,仿佛帶走了他所有的疲憊與痛苦。隨後,女子動作嫻熟地拉開帷帳,那帷帳如彩雲般輕盈飄逸。她輕輕拂拭著被褥,仿佛在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然後,她轉頭看向羅子浮,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催促道:“快快睡吧,今晚你可以安心入眠。我這就為你製作褲子,讓你能有體麵的衣物蔽體。”說完,她取來一些形狀獨特、宛如芭蕉葉的大葉。這些葉子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她熟練地裁剪、拚接,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羅子浮躺在床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女子的一舉一動,心中充滿了感激與好奇。沒過多久,一件精致的衣服便在女子的巧手下誕生了。女子將其折疊好,輕輕放置在床頭,柔聲說道:“明早起來,你便穿上它。”隨後,女子在羅子浮對麵的床榻上緩緩躺下,那姿態優雅而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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