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郵這個地方,有一位名叫王鼎的人士,字仙湖。他為人豪爽大方,力大無窮,而且交友廣泛,在當地頗具聲名。在他十八歲的時候,頗為不幸,尚未娶妻,未婚妻就不幸離世了。然而,王鼎生性灑脫,喜好遊曆,常常外出遠行,一走便是經年累月,一年都難得回家一次。
他的兄長王鼐,乃是江北一帶的知名雅士,兄弟二人感情深厚,情同手足。王鼐見弟弟總是漂泊在外,居無定所,便苦口婆心地勸他不要再四處遊蕩,希望能為他尋覓一門親事,讓他安定下來。可王鼎卻心意堅決,對兄長的勸告置若罔聞。依舊我行我素,乘船一路抵達鎮江,打算拜訪一位好友。怎奈朋友外出未歸,王鼎便在一家旅店的閣樓上租下房間,暫時住了下來。
此地位置極佳,推開窗戶,便能看到江水澄澈如鏡,波瀾不驚,遠處的金山巍峨聳立,美景儘收眼底。這般宜人的景致讓王鼎心情愉悅,舒暢無比。
次日,那位外出的朋友歸來,見王鼎所居之處不甚理想,便好心邀請他搬到彆處居住。可王鼎卻不為所動,堅決推辭,執意要留在這閣樓上。就這樣,他在此一住便是半個多月。
在這段時間裡,夜裡王鼎常常會夢見一位妙齡女郎。這女郎看上去大約十四五歲的模樣,容貌端莊秀麗,氣質高雅絕倫。每次她都會上床與王鼎親密相擁,雲雨一番。每每從這樣的夢中醒來。起初,他隻覺得此事頗為奇怪,但也隻當是偶然的夢境,並未放在心上。
然而,接下來的夜裡,他竟然又一次夢到了這位女郎,而且這樣的夢境連續出現了三四夜。這接二連三的相同夢境讓王鼎心中大為詫異,深感此事非同尋常。為了一探究竟,他索性不再熄滅蠟燭,躺在床上,身子雖然躺著,心裡卻時刻保持著警覺。
剛一閉上眼睛,那夢中的女郎便再次現身,兩人很快親昵起來。就在情濃之時,王鼎突然從夢中驚醒。他急忙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讓他瞠目結舌。隻見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真真切切地躺在自己懷中。少女見王鼎突然醒來,頓時羞赧不已,麵露怯色。
王鼎雖然心中明白這少女並非凡人,但見她如此嬌美動人,心中不禁歡喜異常。此刻的他哪裡還顧得上詢問緣由,迫不及待地就與少女再度纏綿起來。少女似乎有些難以承受王鼎的熱情,嬌嗔地說道:“你如此狂暴急切,也難怪我不敢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實情。”王鼎聽到這話,這才停下動作,好奇地詢問起少女的來曆。
少女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我名叫伍秋月,先父乃是一位聲名遠揚的儒生,他對《易》數的研究極為精深。先父在世時,對我疼愛有加,隻是曾斷言我無法長壽,因此不許我許配人家。後來,果不其然,我在十五歲那年便夭折離世。家人將我埋葬在這閣樓的東邊,為了不引人注目,讓地麵與棺材齊平,也未曾為我堆砌墳頭,隻是在棺材的側麵立了一塊小小的石碑,上麵刻著:‘女秋月,葬無塚,三十年,嫁王鼎。’如今,整整三十年過去了,您恰巧來到此地。我心中歡喜不已,急切地想要自薦於您,隻是女兒家心中羞怯,所以隻好借助夢境與您相會。”
王鼎聽完這番敘述,心中也是歡喜萬分,再次提出要與少女共赴雲雨。少女卻婉言拒絕道:“我如今稍微需要一些陽氣,渴望能夠複活,實在是經受不住您如此激烈的情愛折騰。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美好的時光多的是,何必急於這一晚呢。”說完,少女便起身離去。
第二天,少女又如約而至。兩人相對而坐,談笑風生,歡樂的氛圍如同往常一般融洽。待到夜幕降臨,他們熄滅蠟燭,上床共眠。
某個夜晚,明月高懸,皎潔的月光如水般灑在庭院中。王鼎在庭院中悠然地小步徘徊,心中滿是對少女的好奇,他開口問少女:“在那冥間,是否也如同人間一般有著城池的存在?”少女微笑著回答:“自然是有的,冥間的城池與人間並無太大差彆。不過,冥間的城池不在此處,距離這裡大概有三四裡的路程。而且,冥間是以夜為晝的。”王鼎聽聞,心中更是好奇,接著問道:“那活人是否能夠看見冥間的城池呢?”少女點了點頭,回答道:“也是可以看見的。”王鼎一聽,興致勃勃地請求少女帶他去看一看,少女欣然答應。
於是,兩人趁著明亮的月色出發前往冥城。少女身形飄忽,如同清風一般輕盈,王鼎則在後麵竭儘全力地追隨。不多時,他們來到了一處地方,少女說道:“已經不遠了。”然而,王鼎極目張望,卻什麼都看不到。少女見狀,用唾沫輕輕地塗抹在他的兩個眼角,王鼎睜開眼睛,頓覺眼前的景象清晰無比,視力比平常好了數倍。此時再看,夜色中的一切竟如同白晝般清晰可見。他赫然看到一座高大的城牆矗立在朦朧的煙霧之中。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匆忙的樣子仿佛人間的集市一般熱鬨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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