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國公府中,有一位十六歲的女子,名叫玉鳳。她的模樣算不上出眾,看上去就是個從農村來的野丫頭,臉蛋總是紅撲撲的。她的脖頸上,常年戴著一個銀項圈。
然而,李明儀對她卻極為特彆。在這府中,唯有她能隨意進出李明一的書房和內室,其他女子皆無此特權。
這一日,玉鳳為李明儀泡了一壺茶。李明則坐在書案前專心看書。玉鳳走上前,輕聲說道:“國公爺,這是從景國來的茶葉,有人拿到這邊售賣,暢銷得很呢!聽說景國和趙國的人都特彆喜歡喝這種茶。您嘗嘗。”說著,她便將泡好的茶倒入杯中。
李明儀伸出修長的手指接過茶杯,輕抿一口。瞬間,他便嘗出了這茶的滋味,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那是四五年前,在離島,一位擁有絕色容顏的女子,興高采烈地邀請他去家中,為他泡茶,還與他分享了許多自己的事情。回憶起那美好的一天,李明儀沉浸其中,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溫柔的神情。
玉鳳見狀,輕聲問道:“國公爺,這味道可好?”李明一回過神來,淡淡地說:“尚可。”
玉鳳又說:“國公爺,我還買了一袋呢!您瞧瞧,這是花茶。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搶到的。您看這包裝,上麵畫著楓葉、蝴蝶,還有櫻花。”
李明儀看了看,心中便知曉這出自何人之手。他端著茶杯的手不禁微微一顫,險些將杯中的茶水灑出。
玉鳳見李明儀如此失態,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但她也不敢多問,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
女子的一顰一笑仿佛還在眼前,蝕骨相思意隻有他有啊!看來她過得很好啊。,人家有情人終成眷屬,隻有他日日夜夜,瘋狂地想念著她。
“國公爺,您……您沒事吧?”鳳玉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明一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鳳玉,輕輕搖了搖頭:“無事,你先下去吧。”
日子一天天過去,鳳玉依舊默默地伺候著李明儀。可她總覺得國公爺自從喝了那茶之後,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常常一個人發呆。
要說這丫鬟啊,她為何能在這三年間一直留在李明一的身邊,旁人都不清楚,隻有龍顏喜知道其中緣由。
這丫鬟樣貌著實普通得很,雖說年輕,畢竟隻有十六歲,可國公府裡年輕的丫鬟多了去了。為何她能留下三年呢?隻因她的某些行為舉止與秋蘭極為相似。比如,她會歪著頭看人,還會咬唇,有時被問到問題想不起來怎麼回答時,咬完唇就撇嘴,這些表情動作跟秋蘭如出一轍。
有一次,她大膽地抬著做好的米糕,戰戰兢兢地站在書房中。當時,李明正和龍顏喜在商量事情。按規矩,下人是不能隨便進李明書房的,可李明居然沒生氣。之後,李明對她談不上寵,也談不上不寵,可隻要見不到她,就會找。
龍顏喜擔心這女孩居心叵測,畢竟她的行為舉止與秋蘭如此相像,哪會有這麼巧的事?於是,龍顏喜當天就把她送走。
然而,當天晚上,李明儀就找龍顏喜要人,龍顏喜隻得慌慌忙忙地把人帶回來。
劉氏剛走,正處於新喪期,李明儀就大病了一場。
這幾日,國公爺在床頭都吐了血,卻忍痛將玉鳳送來的湯藥一碗接一碗地喝了。
他一麵喝,一麵盯著玉鳳。玉鳳上前,卻一把將他碗裡的藥打掉,慌亂說:“彆喝!”
李明儀扯起一抹笑,問:“為何?”
玉鳳哭著搖頭。
李明儀輕笑一聲,血從嘴角滲了出來,說:“想要我的命?”
他接著問:“如今就要得手了,為何要阻止?”
“是你不忍心,還是說你愛我?”他笑著問她,嘴角帶著血,漆黑的眼睛緊緊盯著玉鳳。
玉鳳咬了咬牙,還是不說話。
李明儀打趣道:“父母大仇也抵不過你的不忍,或是你對我的愛?”
玉鳳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李明儀又接著說:“你入府的第二天,我已經全部查清楚了。真可笑,有的人會像你這樣,有的人又那樣行事,人心最難測。
實在抱歉啊,當時我也不知道你的雙親把你藏在大竹籠裡,哎,真對不起你啊,當著你的麵就把你的父母給殺了,抱歉啊。看看,現在給你機會呢,你又下不了手啊。”
這時,李明儀從床上起來,整了整頭發,抽出係在頭發上藍色的錦帶。
他身上的白色長袍領口微開,露出了消瘦的鎖骨和胸口的大片皮膚,雙眸中透著一抹決絕與癲狂,他緩緩俯身,從地上拾起那鋒利的碎瓷片,緊緊攥於掌心。那碎瓷片的銳利邊緣割破了他的肌膚,點點鮮血滲出,他卻似渾然不覺疼痛。他猛地握住玉鳳的手,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她的手骨捏碎,接著,他高高抬起握著碎瓷片的手,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己的脖頸狠狠紮去:“來,做個孝順的女兒,為你的雙親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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