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山洞裡的子輝,在那聲音響起的瞬間,便認出那是飛頭蠻。
不過,此刻的他雖然小手指斷了,腿腳也不便利,但是有桑葉和桑枝在手,心中倒是多了幾分底氣,並不怎麼懼怕那飛頭蠻。
此時此刻,子輝的腦海裡無數的念頭在其中飛速旋轉。他苦苦思索著究竟怎樣才能在拿到鬼頭草後,還能夠安然脫身。
要知道,這裡可是西山彆院,是那飛頭蠻的老巢所在,而且這飛頭蠻更是梅大管家的寶貝。
子輝絞儘腦汁,思來想去,卻仍舊沒有找到絲毫頭緒。就在此時,窗外出現了一團奇異的火光。
那是一團散發著幽幽綠光的鬼火,詭異而陰森。借著這鬼火微弱的餘光,子輝驚得瞪大了雙眼。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小山洞裡幾乎所有的物件,竟然都是用骨頭打造的。
那張床,是由一根根形狀各異的骨頭拚湊而成,凳子也是由大小不一的骨頭搭建,就連那門框和牆壁,也都是由密密麻麻的骨頭鑲嵌堆砌起來的。
放眼整個西山彆院,目光所及之處,除了令人膽寒的骨頭,還是骨頭,也難怪那梅大管家總是渾身上下散發著濃烈的屍臭味。
見此駭人的情形,子輝的腦海中驀地有了一個大膽的主意。
“怪不得虎哥曾說西山彆院最忌走水,這全都是骨頭的彆院,怎麼可能不怕著火呀?”
“哼,惹急了小爺我,管你是梅大管家,還是飛頭蠻,大不了小爺我豁出去了,一把火燒個乾淨,一了百了!”
……
就在子輝焦急地等待虎哥和豹哥的時候,“嘭”的一聲巨響傳來,山洞的窗戶瞬間被一股巨力撞出了一個大洞。
“嘎嘎嘎,臭小子受死吧!”飛頭蠻那尖銳且充滿戾氣的聲音驟然響起,猶如夜梟啼哭。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那顆碩大的頭顱,攜著雷霆萬鈞之勢直奔子輝而來,速度快得竟帶出了一陣淩厲的風聲。
子輝眼神一凝,反應極快,一招“探囊取物”迅速地從懷中掏出一片桑葉,手臂一揮,準確無誤地將桑葉貼在了飛頭蠻的額頭上。
伴隨著一聲淒慘至極的慘叫,“咚”的一聲沉悶巨響,飛頭蠻的腦袋瓜子如同墜落的巨石,重重地砸落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然後一路翻滾著,帶出一連串的碰撞聲,徑直滾出了山洞外。
“臭小子,這踏馬的是沾了黃皮子尿的桑葉,等老子抓住你,非要把你碎屍萬段,啊……”
伴隨著那恐怖至極、令人膽寒的慘叫聲,飛頭蠻一路瘋狂地滾,直到滾回了十丈深的血池之內,這才漸漸消停了下來。
眼見自己這一招得手,子輝不禁給老頭子的先見之明點了一個讚。要不是老頭子提前給自己準備的桑葉和桑枝,恐怕自己在這西山亂墳崗寸步難行。
就連火折子,都可能是老頭子提前為自己謀劃的最後一步。
誰知,僅僅片刻功夫之後,那深不見底的血池裡又開始不斷地翻騰冒泡,緊接著,密密麻麻地鑽出了數百個小一號的飛頭娃娃。
那小飛頭娃娃,個個長著如嬰兒一般嬌嫩卻又透著詭異的麵孔,光溜溜的腦袋瓜子在昏暗的光線中泛著奇異的光澤,脖頸處掛著一截血淋淋的腸子,還在不停地晃蕩著。
和飛頭蠻相同的是,它們都有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和飛頭蠻不同的是,它們都眼神空洞,毫無意識,如同被操控的傀儡。
那些飛頭娃娃,與飛頭蠻之間,都有一根血線相連。
“孩兒們,給我弄死那臭小子!”飛頭蠻那瘋狂的咆哮聲響起,數百個飛頭娃娃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層層疊疊,幾乎將整個西山彆院的天空都遮住了。
身在空中的飛頭蠻,就像一個王者,指揮著飛頭娃娃們發起了進攻。
伴隨著嬰兒般淒厲的鬼哭聲,“嘭、嘭、嘭”的撞擊聲接連不斷地響起,每一聲都伴隨著巨大的衝擊力,窗外瞬間飛進來十多個飛頭娃娃。
那些飛頭娃娃一個個張牙舞爪,麵容猙獰扭曲,嘴裡噴出黑色的霧氣,衝著子輝猛撲過去,那鋒利的牙齒閃爍著寒光,仿佛要將子輝一口吞下。
子輝見狀,再次用起了鬼手的手段,動作慌亂但有序,隻見他快速地在每顆飛頭娃娃的額頭上貼上了一片桑葉。
慘叫聲此起彼伏,響徹整個山洞,尖銳而淒慘。
一顆顆飛頭娃娃被貼上桑葉後,就如斷了線的風箏,“咚、咚、咚”的接連掉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揚起一片片塵土。
還沒等子輝來得及喘口氣,更多的飛頭娃娃如潮水一般一窩蜂地衝進了狹窄的小山洞內,整個山洞瞬間被擠得滿滿當當。
西山彆院的上空,那些飛頭娃娃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正爭先恐後地往小山洞裡衝,那瘋狂的架勢仿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片刻功夫後,子輝手中的桑葉便用光了。
“嘎嘎嘎,臭小子你的桑葉用光了麼?”空中,數百個飛頭娃娃中間,那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飛頭蠻,它的眼神中透露出殘忍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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