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方才那事,子輝四人朝著山穀深處疾步奔去。
他們一路上,匆匆忙忙,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這才總算抵達了目的地。
釣魚翁的窯洞建在半坡之上,窯洞前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籬笆小院。
籬笆牆上滿滿當當曬著各種各樣的水產,有小巧的小魚、細長的小蝦,還有一些被開膛破肚、慘不忍睹的青蛙和蟾蜍。
刹那間,一股濃烈到令人幾欲作嘔的魚腥味撲鼻而來,那股刺鼻的味道熏得啞女不由自主地掩住口鼻,眉頭緊皺。
子輝四人走進窯洞前,隻見屋內一個身材壯實的大漢和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正雙雙跪在地上,神色焦急地正與躺在石榻上的老翁說著話。
“阿爹,您瞧瞧您如今都成這副模樣了,怎麼心裡還老是惦記著那蛤蟆蛋蛋啊,那東西萬萬不能再吃啦!”那個大漢滿臉急切,聲音都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就是呀,阿爹,這次您險些就把兩個弟弟妹妹都給吃進肚裡了,這定是妖怪在作祟,是上天在懲罰您呐!俺聽附近山上的人都在傳,說那鼀潭裡出了妖怪!”那女子眉頭緊蹙,跟著附和道,眼神中滿是擔憂。
“不錯,阿爹,前些日子的情況,您是一點兒都不清楚哇。那妖怪可是凶狠得很,擄走了好多人呐!您平日裡總是責罵他們不孝順的兩個弟弟妹妹,不也被擄走了麼!”那大漢情緒激動,雙手不停地比劃著,額頭上青筋暴起。
“阿爹,大哥說的一點沒錯,一直到半個月前,牛市口出了大事,那妖怪才稍稍消停了不少!”女子連忙補充道,聲音微微顫抖。
“阿爹,前天,俺釣魚,半夜裡路過鼀潭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特彆特彆濃的血味,緊接著就看到一個身軀龐大、隻剩下三條腿的大蛤蟆猛地跳了進去……”
就在這時,一直躺在石榻上半天不吭聲的釣魚翁,緩緩地摸索著爬了起來,他一把抓起石榻旁的釣竿,不由分說地朝著大漢就用力揮了一下子。
“瑪德,山狗,小花,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再給老子瞎編亂造,連三條腿的蛤蟆都能編出來了。兩條腿的人倒是常見得很,這不,洞口就站了四個。三條腿的蛤蟆,老子活了大半輩子還真就沒見過!”
……
直到這時,正在交談中的兄妹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子輝一行人。
一番仔細詢問之下,得知這一行人竟是他們要求助的丐幫弟子,於是兩兄妹趕忙滿臉堆笑,客客氣氣地把子輝四人熱情地迎進了窯洞內。
這時,釣魚翁也從石榻上再次爬了起來。
牛市口,能管事的就是乞族。他雖然分不清乞族和丐幫,但是無論是乞族還是丐幫,都不是他釣魚翁能惹得起的,他可不敢在子輝四人麵前托大。
子輝等人進入窯洞後,在這一番閒聊之後,還真打聽到了不少具體的情況。
釣魚翁膝下育有四個子女,老大名叫山狗,正是眼前這位身材壯實的大漢,老二喚作小花,正是眼前這位麵容姣好的女子,老三叫山貓,老四叫小草。
釣魚翁這一大家子人,以釣魚為生,鼀潭水產豐富,潭裡有魚,潭邊有青蛙和蟾蜍,養活他們一家子綽綽有餘。
說來也怪,附近山上的人,誰都知道鼀潭裡魚多,可是不管是誰,在這鼀潭裡都釣不上來哪怕一條魚,唯獨釣魚翁能憑借著這鼀潭養活一大家子人。
也正因如此,周圍的人都喊他“釣魚翁”,至於他真名,反倒是沒人知道。
釣魚翁這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從來不信邪,也沒什麼其他特彆的愛好,每天大清早,就心心念念著要吃上一口蛤蟆蛋蛋,也就是那青蛙卵和蟾蜍卵。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吃啥補啥,正因為吃了這蛤蟆蛋蛋,才能生了這四個子女。
以前,年長的山狗和小花,便肩負起了釣魚養家的重擔,每天大清早,年紀尚小的山貓和小草,都會乖巧懂事地提前給釣魚翁準備好他心心念念的蛤蟆蛋蛋。
然而,前些日子,山貓和小草這兩兄妹仗著自己年紀小,不務正業,竟然背著家人,跟風去那西山亂墳崗尋找山雞弄出來的“聚寶盆”。
連續幾天都沒吃到蛤蟆蛋蛋的釣魚翁,氣得暴跳如雷,見人就忍不住破口大罵:“什麼聚寶盆,全是些子虛烏有的東西!這兩個不孝順的小兔崽子,等他倆回來,看老子不打斷他們的腿!”
可結果等他們回來後,還沒等釣魚翁來得及打斷他們倆兄妹的腿,這兄妹倆竟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前天夜裡,山狗釣魚回來得晚,當他路過鼀潭時,竟十分湊巧地看到一個半人多高、渾身沾滿血的三條腿蛤蟆猛地跳進了鼀潭裡。
誰能想到,昨天,已經好多天沒吃到蛤蟆蛋蛋的釣魚翁,按捺不住饞蟲,竟然親自直接跑去鼀潭抓蛤蟆蛋蛋。
可真是不巧,蛤蟆蛋蛋沒抓到,倒是抓到了兩隻體型碩大的蟾蜍。
氣憤至極的釣魚翁,一回到家後,便毫不猶豫地直接架起了石鍋,迫不及待地當場就要把那兩隻蟾蜍給燉了吃掉,以解心頭之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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