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咬了咬唇。
越是這種時候,她越要作出表示,以維護卡帕多西亞這個姓氏的榮耀。
“管家,你去把小帥還有今天所有出入過廚房的人,一起帶過來。”她吩咐道。
管家領命出去。
庭深和小美對視一眼,分頭遊走在會客廳裡,把那些因為腹痛難忍而栽倒在地上的貴客們扶起來。
有人實在承受不住,變成蝙蝠,在庭深的手心打滾,發出吱吱的叫喚聲。
可憐慘了。
庭深也心疼慘了。
他其實根本分不清這兩百來個怪物孩子誰是誰,不管是人形還是蝙蝠的樣子。
為了討他開心穿著漂亮的小衣服,染了頭毛的小家夥們中毒哀嚎的模樣,實在太可憐了。
庭深很難把他們當成數據,畢竟穿進遊戲的他自己,和數據也沒差。
對彼此來說,他們都是活生生存在著的。
到底是誰乾的……
庭深咬著下唇。
他第一次有了,想要把一個遊戲人物抹殺的衝動。
不多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小美在靠內的地方與她父親低聲耳語,庭深離門口更近,他以為是管家帶著人回來了。
剛想迎上去,但外麵的人動作顯然更快,門被大力推開。
是烏泱泱的一群完全陌生的人——
“瞧瞧。”為首的男人身材極為高大健碩,是十足十的硬漢長相,胸肌幾欲把上衣撐破,“無比淫亂的吸血鬼的聚會……”
他頓了頓,許是沒料到偌大的會客廳裡,隻有庭深和小美兩個人,其他的吸血鬼都是花裡胡哨的蝙蝠狀態,一時,準備好的諷刺僵在了嘴邊。
過了有那麼幾秒,他才揮揮手,吩咐道:“不是銀趴,讓孩子們出來吧。”
他揮手間,胸肌的溝壑愈發的明顯,目測能夾死五六隻蝙蝠——我到底在觀察個什麼!庭深自我唾棄道。
“是。”
在他身後,一個大眾臉提著籃子走上前,他掀開蓋在小竹籃上的絨布,一隻小臉焦黃的小狗崽蹦了出來,直往庭深的懷裡撲。
“寶兒姐?”看見熟悉的蝴蝶結,庭深立馬認出這是他下午見過的小狼人。
“晚上好呀!”寶兒姐開心地舔庭深的下巴,“我從回家就開始想你,我等不及你之後來狼堡作客,所以讓父親帶我來這裡見你。”
又有好幾隻小狗崽從籃子裡蹦出來,圍著庭深的腳轉圈圈。
把滿屋子的小蝙蝠氣得夠嗆,不顧腹痛,吱哇亂叫。
“喪彪先生。”小美走上前來,和頭狼交涉,“您帶著這麼多狼人深夜造訪,是有什麼目的嗎?”
喪彪卻不理會小美,他明目張膽地打量了庭深好幾眼,又叫手下給自己搬了把椅子過來,坐下,這才和庭深搭話。
“晚飯的時候,寶兒姐一直哭鬨個不停,非要來吸血鬼莊園做客,我一向溺愛孩子,隻好帶她來了。”他的語氣竟然意外的友善,“如她所說,你確實是非常特彆。”
庭深點點頭,給他被無視的蝙蝠女兒撐腰:“非常歡迎你們來卡帕多西亞莊園做客,但恐怕現在不是合適的時間。”
他懷裡的寶兒姐以為庭深不歡迎她,要趕她走,急得汪汪大叫。
喪彪被叫得腦殼青痛,他老婆回家探親了,把孩子留在狼堡裡,近一個月來,喪彪被小狗崽煩到想去山上刨個坑睡。
見到庭深的第一秒,喪彪就感覺他是個特彆可靠的人。
這種可靠感,和他的母親以及嶽母很像。
喪彪潛意識裡已經思考起把寶兒姐交給庭深來帶的可能性了,他當然不願意現在就被送客出去。
於是勉強分了點餘光給那群吱哇亂叫的小飛鼠們——
喪彪目光一凜。
“中毒了?”他問。
“你要乾嘛!”小美警惕極了。
深夜,頭狼突然帶著一群狼人造訪,而自己這邊的人中毒頗深,小美很難不懷疑他們是來開戰的。
她心裡急得要命,偏偏這時候,父親又……
“放輕鬆,小姑娘。”看出她還是個新生兒,喪彪的語氣還算溫和,“我要是來趁火打劫的,就不會讓女兒呆在你們手裡。”
他對庭深說道:“查出來了嗎?沒有的話,我這邊正好有一個醫生。”
庭深有些猶豫。
看樣子,這大概是遊戲劇情中的一環。
可他如今和吸血鬼們關係親近,站在這邊,他很難完全信任狼人,很難不為小蝙蝠們的安全考慮。
沒錯過他臉上的猶豫之色,喪彪嘖了一聲,不說話了。
寶兒姐幫父親解釋:“深深,你就相信我們吧,狼堡的醫生很厲害的!”
說著,她還用小爪子摸了摸小美的手:“小飛……蝙蝠姐姐,我們真的沒有惡意,隻是來做客。”
恰好這時,又有幾隻小蝙蝠發出痛苦的哀嚎,庭深和小美對視一眼。
“好的,麻煩你了。”庭深對喪彪說道。
喪彪這才又高興起來,點了個人出來,讓他給小蝙蝠們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