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鬨,告什麼禦狀?都是一家人。三兒啊?三丫這丫頭也確實是不像話,你回頭說說她,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隻要把你們兄弟都安排好了,做爺爺的就不和她一般計較了。”
宋大石一副大度大家長的樣子,敲了敲煙袋鍋。
宋四丫開心地問:“奶,你要是當了誥命,我是不是就能當郡主了?”
屋裡眾人個個興奮地說著自己的訴求,展望著美好的未來。
宋三柱張了張嘴,幾次想說話都被打斷了。
宋三柱默默起身:想得都挺美,好像這天下是老宋家的似的,都想著自己的好事,沒有一個人問問幾個孩子過得好不好?
還不如秋生的小夥伴呢?
他剛到村,遇上的孩子還知道問秋生好,這些個血脈親人呐,怪不得孩子們不要他們了。
還告禦狀?好啊!你告去吧,想要落得和雙舞一樣的下場,你們就告去吧!
宋三柱覺得,這一家子都在作死,他也攔不住,隨他們去吧。
他站起身,腳步蹣跚地出了門,跟被晾在院子裡的李成和由雨道:“走,去我屋裡睡覺去。”
堂屋,眾人還在七嘴八舌暢想未來,宋三柱離開都沒人發現。
也許發現了,隻是未來太美好,顧不上搭理他了。
然而,當三人來到西廂房門口,一下子愣住了。
錢大丫抱著宋二郎的牌位倚在門上,看到他們過來,咧著大黃牙陰陽怪氣地道:“這西廂房如今是我們家的,三弟這是想和二嫂睡一屋?”
宋三柱皺眉看著她:“這是我的屋子,你們怎麼能鳩占鵲巢?”
“誰鳩占鵲巢了?這是爹分給我們二房的。咋滴?你要搶啊?”
錢大丫特有的大嗓門,終於驚動了屋裡暢想未來的眾人。
宋二柱最先衝出來,解釋道:“三弟,是這麼回事……”
原來大郎定了親,這屋子不夠住了,宋三柱的屋子自然就被征用了。
宋三柱麵無表情問道:“那我住哪?”
眾人麵麵相覷:是啊?住哪呢?
宋三柱看著眾人的表情,合著大家盼星星盼月亮盼他回來,竟然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給他收拾?
他還幻想著陽光味道的被褥,懷念著家的親情。
這親情可真是可悲!
宋大柱媳婦道:“三弟,春生那大宅子房子多著呢,他們如今家裡也沒個主子,一群下人在裡麵享福,也不說讓咱爹娘去住著。
我就想既然不讓我們住,三弟可是他們親爹,三弟去住應當應分。
所以也就沒有給三弟準備住處,
再說了,三弟在京城住大宅子住慣了,咋還能看上咱家這破房子?是吧三弟?”
宋老婆子道:“三兒,你要是不好意思,走,娘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