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恕,我願撤回懸賞令。”
臨近黃昏時,周光潛終於先堅持不住了。
明明被紮的是陳恕,但他卻感覺那一刀一刀是紮在他的心口上。
他所帶的仙錢已經見了底,並且還向其他人借了二十萬。
他曾悄悄踏空而起,見陳恕的身軀被紮成了爛泥,陳恕卻越來越癲狂越來越興奮,他便知道這人絕不會在酷刑折磨麵前屈服。
“彆啊,您說好的不再反悔。城外聚集的數萬勞工都是窮困人家,他們還沒領到錢呢。”陳恕有些急了。
那麼多的窮苦人家沒能領到錢,無法過了一個安心年,他心裡著急啊。
聽陳恕如此說,周光潛更坐不住了,他的道心險些崩解。
陳恕當真是毫無底線,竟然還想把城外的數萬勞工拉來掙錢!
“沒錢了,我已經背負了二十萬的負債,你再紮下去,我也是沒錢。”周光潛自揭短處,徹底認輸。
“嘁,世家,就這點實力?”陳恕極為不滿。
但周光潛不願意玩了,他也沒辦法。
在無數人遺憾的目光中,他搖晃著血淋淋的身軀,抬手擦去了牆上的大字。
“剛輪到我,怎麼就結束了?”麵色蠟黃的阿婆,險些哭了出來。
她想著今天掙到錢,能給孫女買身過年的花衣裳呢。
現在,沒了。
“是啊,怎麼就結束了?我還想著今年過年,能讓家裡好好吃上一頓肉來著。”一個風塵仆仆趕來的大漢,也滿臉遺憾。
他在城中做苦力,雖是壯年,但後背已顯佝僂。
為了能讓一家老小顧全溫飽,他幾乎是在豁出性命在乾活。
去質疑那些煉氣士大爺們,他又著實不敢。
他隻能和前麵的阿婆一樣,搖頭歎息,遺憾轉身。
今年過年,家裡的孩子還是無法見到葷腥啊。
“等下,彆走啊。”陳恕喘著粗氣喊下打算離開的百姓:“家境貧寒的人,每人領取五枚仙錢!”
陳恕開始安排殷紅藥等人分發仙錢。
“你這又要做什麼?”殷紅藥看著渾身鮮血淋漓,臉色已經慘白,但眼神中仍是興奮光彩的陳恕,很是不解。
“還能做什麼,就是想讓大家都能過一個安心年啊。”陳恕扶著牆坐了下來。
事情告一段落後,身體的虧虛才像潮水一樣朝他淹來。
僅是緩緩坐下的動作,就讓他額頭上隱隱沁出汗珠。
“不是,你圖什麼啊?”殷紅藥還是不懂,她蹲在陳恕身旁接連發問。
“就是……讓大家安心過年啊!”陳恕不知道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