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喊聲此起彼伏,尖銳而急促。
“小姐落水了!”
“大夫!大夫!”
有人扯著嗓子大聲呼喚著大夫,聲音劃破長空。
人們在庭院中來回穿梭,有的神色慌張,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
腳步聲紛亂雜遝,重重疊疊地交織在一起,丫鬟們匆匆忙忙地奔跑著,小巧的繡花鞋在石板路上,發出“噠噠噠”的急促聲響,仿佛在演奏著一曲慌亂的樂章。
家丁們邁著大步,沉重的靴子跺在地上,“咚咚咚”的聲音如同悶雷一般。
城暮寒心急如焚,雙手緊緊抓住獨孤朝寒的肩膀,拚命地搖晃著她,嘴裡不停地喊著:“彆死!你彆死!”
他的雙眼瞪得極大,布滿了血絲,眼神中透露出無儘的恐懼與絕望。
“你知道上次,他們通知我去參加你的葬禮,去皇宮的那條路,我是怎麼走過去的嗎?!”
城暮寒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回憶起那段痛苦的經曆,他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心像是被無數根針狠狠地紮著,那種痛,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他的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也越發哽咽:“你知道,我察覺你沒死之時,我有多高興嗎?”
城暮寒的情緒越發激動,他用力地抓著獨孤朝寒的手臂,大聲質問:“你每次都這樣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有多害怕失去你,你知道嗎?”
然而,獨孤朝寒依舊毫無反應,她那慘白的麵容如同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沒有一絲生氣。
城暮寒的目光,緊緊地鎖在獨孤朝寒的臉上,突然,他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猛地反應過來,這是獨孤朝寒的身體。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獨孤朝寒死了,那嶽箏的靈魂會去哪?
就在這時,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眾人帶著大夫,急匆匆地衝了過來。
大夫連忙上前查看獨孤朝寒的情況,城暮寒則在一旁焦急地踱步,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過獨孤朝寒,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節泛白,嘴唇也被咬得滲出了血絲,心亂如麻的他,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著,獨孤朝寒千萬不要出事。
城暮寒緊緊盯著大夫,聲音急切又顫抖:“她怎麼樣?”
他的眼睛裡滿是緊張和期待,仿佛大夫的回答決定著他的整個世界。
大夫仔細查看獨孤朝寒的情況,先是把了把脈,又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皮,隨後站起身來,恭敬地對城暮寒道:“將軍放心,夫人在落水前就暈過去了,沒嗆多少水,休息一陣,就會醒來了。”
主母在一旁,忽然冷不丁來了一句:“你能不能穿件衣服?”
城暮寒聽到主母的話,猛地抬頭看去,隻見高玉蘭和高馨月正透過手指縫,偷偷地看著自己。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一眾女眷麵前光著上身,頓時感到一陣尷尬。
城暮寒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地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稍作猶豫,城暮寒連忙抱起獨孤朝寒,大步流星地快步離開了。
他的步伐匆忙而淩亂,腳下濺起一片片泥水。抱著獨孤朝寒的手臂緊緊收攏,仿佛生怕她會再次受到傷害。
蟬衣宮附近山洞。
另一邊,南嶽箏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意識仿佛被卷入了,一個無儘的漩渦之中。
當一切終於平靜下來,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個她之前來過的山洞。
洞中的光線昏暗而朦朧,石壁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慢慢地坐起身來,動作顯得有些遲緩而艱難。
剛一坐直,就忍不住用雙手捂住痛得快要炸裂的腦袋,她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五官都因這劇烈的疼痛而微微扭曲。
“終於回到原身了,不過我的腦袋好痛啊。”
南嶽箏喃喃自語道,聲音中透著一絲痛苦的呻吟,每說一個字,都仿佛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南嶽箏緊閉雙眼,試圖緩解這幾乎讓人無法忍受的疼痛。
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喃喃道:“離開那具受傷身體的我尚且如此,真正的獨孤朝寒醒來可有罪受了。”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聲音在空曠的山洞中回蕩。
想起獨孤朝寒,她的心中湧起一股愧疚之情。
“唉,她本就身子孱弱,我卻總是用她的身體冒險,真的挺對不起她的。”
南嶽箏的眼神變得黯淡,臉上滿是自責的神情。
她低下頭,目光定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思緒如同紛飛的柳絮,飄向了遠方。
蟬衣宮戰況大捷,隻要我再去添一把火,就能殺那老妖婆,讓一切都恢複原狀!
想到不用再跟城暮寒糾纏不清,她的心中閃過一絲輕鬆。
然而,一想到無辜的獨孤朝寒因為自己而受罪,她的心底又泛起一陣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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