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遠說完又搖搖頭。
他的死活,除了真心待他的家人友人,在旁人眼中都無足輕重。
如今除了春花,應當再無人在意了吧?
何修遠從地上捏了一撮草藥,徑直塞進嘴裡,細細咀嚼。
苦澀味從舌根蔓延至整個口腔,苦得他滿嘴失去知覺。
可他竟覺這味道還不算苦。
若他不死,也該想儘辦法,讓某些人嘗一嘗這苦澀滋味了。
何修遠儒雅中帶著顧影自憐與無儘苦楚的眼神,一點點變得銳利晦暗。
他身上文人特有的自然本真在漸漸褪去,骨子裡生出了什麼新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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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箬已經將兩隻傀儡零件大致做好。
要想做一隻精細完善的傀儡,最少得耗時半年。
她現在著急出門,零件除了必要關節之外,都是一整塊木頭。
一隻傀儡總零件數量連人體骨骼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腦袋直接就是個木球,上半身也是一整塊。
隻有膝關節,肘關節,肩膀胯骨,雙手雙腳處的關節做得細致些。
就這般,也又是一日過去。
她還一個零件都沒來得及煉製。
扶箬不見阿左阿右回來。
便猜測到,何修遠可能是在雁城遇到了什麼事。
她想弄個紙鶴蝴蝶傳信,可紙張昂貴,何修遠先前寫信已經用儘。
扶箬思索幾息。
放出一抹靈力,從外麵撿來兩片寬大葉子。
用靈力軟化後,從中間一折,撕開後半段葉子。
隨後將頭上連著的莖貼著葉子打了個結,再把前麵的莖撕成兩根,變作須子。
一隻簡易版樹葉蝴蝶就做出來了。
扶箬做了兩隻,每隻都放上一縷靈力,傳達了一句話。
她放走兩隻樹葉蝴蝶,讓它們去雁城尋找阿左阿右還有何修遠。
扶箬又拿起兩隻傀儡的手腳,開始煉製。
她時間緊迫,隻能先煉製這兩處。
其餘地方,後續有空慢慢煉製,一步步改做得更精細。
若是有空,臉部也雕琢一番。
日頭西沉,落日熔金。
遠山寒翠,白煙孤起。
瞧見遠處冒出炊煙,扶箬也放下手中東西,歇息片刻。
她床邊有個石塊壘出的櫃子。
裡麵有一布袋窩窩頭。
扶箬心中好奇,便扒出來看了一眼。
又乾又硬,格外粗糙。
但這應當是何修遠與何春花為數不多的存糧。
兩人也算過過好日子,這種山野隱居的貧寒生活,能堅持下來倒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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