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她看到北冥珀險些沒了生機,情緒波動如此大的原因。
關於宗冶,她事事小心。
怎麼會隻壓製住他就如此放心?
怎麼會讓北冥珀單獨待在聖地,無人護法就去繼承力量。
咣當一聲。
斷滅羅盤掉落在宗冶身旁,砸在雪下的碎石上,發出清脆響聲。
宗冶雙瞳瞪大,死不瞑目。
扶箬發出一聲輕笑。
隻是這笑裡究竟有幾分真正的快意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算計了一切。
宗冶終於死了。
她該為蒼生萬物快意,卻又忍不住想起這一場天大棋局裡,她自己也是一枚棋子。
人啊,有時候真的很雙標。
她算計彆人很爽。
一旦想到自己被算計,心裡就怎麼都有一口氣。
應龍落地。
北冥珀踉蹌著從應龍背上下來,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她麵前。
他跪在雪地裡,小心地托起扶箬的魂魄。
整個人害怕不安到發抖。
“彆睡--”
“你身上的生機越來越少,睡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扶箬努力睜大半閉的眼睛,與沉重的眼皮對抗。
她嘴角用力扯出一個上揚弧度。
“對不起……”
“我用你來你算計他。”
“還沒能保住你另外半顆玲瓏心。”
飄落的時候,她看到舍利與玲瓏心融合了。
北冥珀長睫顫動,一滴淚墜落。
冰涼的液體掉到扶箬魂魄上,寒意滲入心脈。
北冥珀不停搖著腦袋:“不怪你,不關你的事。”
“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一起商量好的,你不用道歉,那半顆心消失一早就在我的預料裡。”
“不是你利用我,是為了救我,我們一起設計了這一出戲。”
扶箬頷首,雙眸有水光劃過。
她顫抖地抬起手。
一縷佛光飛出去。
下一瞬,那枚舍利出現在手中。
扶箬用儘丹田最後生出的佛光和靈力,將舍利煉化馴服。
金色舍利融合了冰藍色的玲瓏心,變得淡金半透。
扶箬將其塞進北冥珀胸腔,補上了另外半邊缺損。
“兄長……少了半邊玲瓏心,多出半顆佛心。”
北冥珀眼中的淚流得更快了,像是斷線的珠子,一顆顆連綿不斷滾落。
他胸腔裡一抖一抖,喉嚨不停滾動。
哽咽道:“我不要什麼佛心!”
“半顆心我也能活的,我能活的……”
“彆死好不好?我隻想要你活著。”
他是雪域山神,是半妖,是北冥曜與明珠之子,是元盛帝不可言說的繼子。
隻有在她麵前,他是北冥珀,是她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