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沈江雨的家事,及童年經曆,後來又是因何被李錦陽殺害了全家,金吾絲毫不隱瞞。
原來,這金吾一直效命於沈家,之前是沈江雨父親的侍衛。沈父本是靖州城巡察史。就地方來看,沈父的這職位可不低,家境也殷實。
或許,直到死,沈父也想不通自己家中有魂木一事,當朝左相李錦陽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為了魂木,沈父沒想到李錦陽竟敢對他這個巡察史下手。
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一群蒙麵人衝進沈家見人就殺。沈父被亂刀砍死,當時的沈江雨才八歲,被金吾抱上馬車,與母親蘇氏一起逃出了城。
聽到這,許青被驚得胸中氣血翻湧,他忍不住道:“光天化日衝進家中殺人,城裡的衛兵那?”
金吾冷笑道:“衛兵。”
他遲疑了一下,淒然一笑道:“彆說衛兵了,城裡的大小店鋪都關了門。當日城裡進行了宵禁。”
眾人愣了,這簡直離譜。李山忽然勃然大怒道:“大白天的宵什麼禁。就算宵禁,巡衛士兵……”
金吾道:“當時城門也關了。”
許青道:“城門關了,那沈江雨母子是怎麼逃出去的?”又道,“城門處總有城防兵吧?”
“城防兵不讓出城,但看到一群蒙麵人一路騎馬殺過來時,那些城防兵卻突然一哄而散。城門前,當時就隻剩下公子與夫人的那輛馬車。”
“這……”
“可笑吧?當兵的居然如此膽小怕事。”
“這不是膽小怕事,分明就是早預謀好的。”宋青陽道。
金吾點頭,又道:“是我帶著幾個弟兄及時趕到,擋住了那些殺手,並打開了城門,公子與夫人這才逃了出去。”
許青道:“之後那?”又道,“沈江雨的母親居然還活著,之前我聽說他是自幼父母雙亡!”
金吾看向他,道:“夫人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許青一滯。
“馬車終究跑不過快馬,那些殺手追的也急。夫人知道這樣下去,都要死,因此讓我帶著公子逃。”
“當時他母親蘇氏若是也騎馬,至少……”
“當時夫人還懷有八個月身孕,根本騎不了馬。”
眾人愕然。
金吾深吸口氣道:“老爺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沈江雲,如果是女孩就叫沈江柔。”又道,“可等我將公子安頓好,帶人回去尋找時,那輛馬車與夫人的屍體都被燒了。”
一時間,眾人都沉默。
過了半晌,金吾道:“公子此番定會收複祖龍。”
許青皺眉道:“你知道沈江雨在什麼嗎?”
金吾冷笑一聲。
“當真是李相,不,當真是李錦陽所為麼?”祁玉問道。
金吾道:“自然當真,我豈會連公子的仇人都弄錯。”又道,“皇上也知道,可皇上根本不顧及……”
“停下。”這時丹朱忽然道。
眾人立刻止步。
李山正欲開口問,就聽丹朱道:“你們聽。”
安靜林海中有風聲,因為有風,樹枝晃動時也發出了“嘩啦啦”的輕響,四下不知名處有蟲鳴聲。然而除此之外,許青若有若無地還聽到有“嘶嘶”聲。
眾人警惕四周,許青抬頭看去,頓時心驚動魄。隻見一條如小孩腰一般粗的巨蛇纏繞在樹杈上,它身軀蜿蜒,上半截身子懸空向下探頭,正衝他吐著蛇信子。
然而也在許青看向它的同時,它身形飛竄發難。
“在上麵。”許青道,身子向後急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