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頊看著並不陌生的趙夫人,她雖然眼睛泛紅,但那張臉依舊是白皙明媚的。劉頊一直知道國舅夫人是個善良且明媚的夫人,也知道她對自己長子那連綿十七年不間斷的愛。
可是劉頊跟國舅夫人相認的第一句話卻是忐忑地詢問:“娘親可否怪兒子軟禁了承恩公府的人?”
“不會!”國舅夫人斬釘截鐵,“軟禁的好!他們趙家乾出這等膽大包天的事兒,我兒不能被他們再害一次。我兒必須得關著我們所有人,萬不能從承恩公府中走漏出一絲風聲……”
劉頊的胸腔中再次彌漫了酸澀。
這就是娘,這就是母親,這就是為了自己兒子的安危寧可困住自己也不讓自己兒子有一絲絲風險的母愛。
他劉頊其實一直被母親愛著啊!
趙夫人還是一眼不眨地看著劉頊,往日麵聖的時候她遵循禮法從未這樣直視過這個孩子,感受到的也隻是莊嚴肅穆的龍威。如今她用眼睛細細的描繪著劉頊的麵容,看他雪白的膚色,看他厚重的發量,看他深邃而上挑的眉眼,看他唇線清晰笑起來卻微微左歪的唇角……此時這位當了三年帝王的孩子眼神不再犀利如鷹,而是漫著憂鬱如稚鹿,趙夫人忍不住撫上劉頊的鬢角,說道:“我兒,你長得跟娘想象的一樣……”
然後趙夫人就開始絮絮講述她懷上劉頊時的喜悅,講述還在她腹中時的劉頊是多麼的乖順懂事兒,講述當時她摸著隆的高高的腹部的時候劉頊用小腳對她做的回應……
趙夫人是愛她的每一個孩子的,但她的第一個孩子又的的確確最牽絆著她的心,那是她第一次成為了母親。
“我兒,當皇帝,是不是很辛苦?”趙夫人問。
所有人都豔羨那張龍椅上的權利,隻有自己的母親會心疼坐上那張龍椅的自己會不會很辛苦。
劉頊輕輕“嗯”了一聲,頭一次跟人表現出身為皇帝的疲憊:“很辛苦。很累。兒子從五歲起就要寅時剛過便起床。當了皇帝後每日裡也是批不完的奏折,防不完的人心,平衡不完的朝中勢力。”
趙夫人又拿著帕子開始蓋眼睛,帕子下發出的是悶悶的咒罵:“天殺的趙家人!想瞎了心的趙家人!我兒本該是悠閒富貴的少年郎啊!我兒本該可以鬥雞走狗錦衣玉食嬉笑怒罵恣意風流的少年郎啊!現在我兒過得這是什麼日子啊!你打小就要扮成個老成樣兒,都沒在娘懷裡滾一滾,嗚嗚嗚,天殺的趙家人!”
這話反而讓劉頊笑了:“娘親,您是想讓兒子長成個紈絝嗎?”
“怎麼不可以!”趙夫人理直氣壯,“你甭管那趙家是什麼地位,就說你外祖家也是旺盛了數百年的琅琊世家王氏嫡係,可比那突然冒出來的狗屁趙家尊貴的多了。你當個紈絝怎麼了?我兒就該是個紈絝!”
劉頊被自己親娘這番理直氣壯給逗笑了。
這就是母親吧,會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的兒子怎樣都好,隻要過得自在,隻要過得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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