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國的一些軍將這時反倒提出疑問,既然臨江軍將犯界,為啥漢王還會派來這樣一支弱旅?
共敖笑笑,解釋說劉邦大概是把精兵都用在宛城的防禦上了。
共敖終於被韓信的誘敵方略打動了,當即令全軍即刻向鄧城進發,另詔在郊郢(今鐘祥市附近)暫駐的萬卒後備軍前移到鄢城,準備在共敖的主力軍打下鄧城繼續北進時,再移駐到鄧城。
果然又讓韓信猜中了,共敖在身後部署著後備軍並步步為營,讓自己時時都留有一條退路。
鄢城東,漢水對岸山穀裡。
漢軍經過十二日的急行,從蔡陽橫穿溳山北麓抵達了鄢城東三十裡的山邊,藏入山穀開始休整,並放出斥侯查探鄢城南北兩個方向上的動靜。
這二萬卒是漢軍精銳中的精銳,連斥侯中都含著閃猴這樣的尖兵人物。
中軍帳內,韓信坐在主位,周勃和灌嬰分坐兩側。
“將軍,臨江王已離開鄢城三日,此刻應該正在準備渡過漢水或已經渡過漢水攻擊鄧城了。”灌嬰彙報著敵情,“南麵八十裡有一支萬卒軍正往鄢城而來,按行進速度還有二日抵達。”
韓信笑了,共敖果然留了後手。
“鄢城內的情況呢?”周勃問道。
“鄢城現在是臨江軍屯糧之所,留有守軍二千。”灌嬰搖搖頭,“想必是臨江王覺得前有他的二萬大軍,後有另外一萬大軍,鄢城應該沒什麼危險。”
“鄢城的城牆不高隻有二丈多一點,還是張楚軍宋留奪南陽時,南郡秦守擔心將軍留南侵南郡,臨時加緊所築。”灌嬰補充道。
“將軍,”周勃向韓信拱手施禮,“大王將二萬最精銳之卒交予我等,所以屬將建議,可待南麵的一萬臨江軍剛至鄢城立足未穩時三麵列陣擊之,一鼓可下。”
韓信笑了笑:“將軍勃,南麵臨江軍還有二日才到,北麵臨江王軍現在的關注都在鄧城上,若我等於精銳中再選五千精銳之精銳,有沒有可能在不驚動南北兩軍的情況下,趁夜先奪取鄢城,然後守株待兔以待南軍?”
灌嬰兩掌對擊,大喜道:“將軍之策大妙。”
周勃一聽,韓信的戰術顯然比自己的更奇詭也更有效,也小激動了起來:“難怪丞相力保將軍,屬將拜服。”
說著,他還真就行了一個拜禮。
韓信連忙謙遜的回禮。
“既然二位將軍都無異議,那就由灌將軍為主帥,立即選銳卒五千,趁黑前悄悄渡過漢水,連夜至鄢城周圍,明晨天色微明時就攻取之。一旦取下鄢城,就令其中二千卒換裝,三千卒隱入裡巷,待南軍入城後圖之。”
灌嬰再次興奮起來,施禮稱喏,起身大步走出了軍帳。
“周將軍。”
“屬將在。”
“你可將剩下的萬五卒分為三軍,一軍隨將軍嬰之後往鄢城,為其後援。另外兩軍分彆布置在鄢城南北兩個方向,截殺出城報訊的信使和逃卒,務必將鄢城的消息徹底封鎖住。將軍嬰奪鄢城後,你在北麵留三千卒繼續鎖住向北通道,另外兩軍各六千,分彆隱於鄢城左右五裡外,你我各領一軍。待南軍入城將軍嬰發動後,從兩翼而出,將南軍徹底擊潰。”
“喏!”周勃也精神抖擻的行了一禮,起身出了軍帳。
兩人離開、帳內就剩下韓信一人時,韓信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換上一副稍顯落寞的神情:“漢王用這等小陣仗來考較某,割雞用牛刀啊。”
宛城,漢王宮。
“信使來報,臨江王已下鄧城。”一個內侍碎步走到丹陛前二十步,躬身稟報。
雖然劉邦沒有胡亥那種快傳手段,可鄧城距離宛城不過二百七、八十裡,六百裡加急半日即達,所以這邊共敖輕鬆奪取鄧城,正在把劉邦調來的徭役壯夫和那幾千弱卒趕得遍野奔逃時,劉邦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劉邦輕輕頜首,待內侍退開,他看了看丹陛下的酈食其:“看來將軍信的誘敵之策起效了,下麵就要看將軍噲(樊噲)與將軍嬰(夏侯嬰)和將軍商(酈商)的了。”
酈食其不改酒徒本色,先端酒碗喝了半碗,才抹了抹嘴回答劉邦:“將軍信確實乃上將之才,其方略老臣亦甚服之。取南郡這等小事,對他來說太過簡單。”
想到昨日暗中收到的關中消息,他一口喝掉碗中剩酒,又說道:“臨江王既已過漢水犯我漢國之境,大王可遣使星夜往報義帝和項王了。”
劉邦笑了:“綰(盧綰)已準備好了,孤命(曹)無傷帶百卒從之。隻是孤覺得,應等噲擊潰共敖,抓幾個臨江將領一同帶著去彭城,更有效果。”
酈食其哈哈一笑:“大王此乃萬全之策,臣拜服。”
他又喝了半碗酒:“南郡歸大王後若未致項王來伐,大王當準備聯韓伐河南王,取三川。至其時,軍師就可為大王謀。所以臣請大王到時容臣暫彆,仍歸彭越軍中,為大王遙相呼應。”
“伐河南王?”劉邦的身子慢慢塌向半躺姿態,“聯韓取三川的動靜要比取南郡大太多,一定會引起項王的警惕。客卿對此可有預料?又有何策不使項王來伐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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