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是個蠢的，看不出來你的潛力。現在有個機會，能夠讓你身份地位都高上一等。你願意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嗎？”昏黃的燈光下，老太太眼睛衰老得厲害，那朝少女射去的眼神犀利卻又直白。
“有我說不願意的餘地嗎？”早已知曉老太太意圖的溫嵐扯動嘴角，原封不動地把茶杯放回身前的檀木桌上，“至於我要付出的代價，就要看蔡家給我的誠意了。”
正想發火的老太太目光落在她帶著透徹笑意的眼眸裡，倏而樂了，“好孩子。算我沒白疼你一場。”
往日她看不上溫家，覺得溫家生意人隻有小精明。
現在才覺，和生意人談利益比談感情更直接更爽快。
窗外，簷下的紅燈籠，豔色灼灼，在磚瓦牆上投下長長的倒影。
屋內，燕家的事情，在一老一少你來我往的談話間已達成了一致。
而蔡老太太隔壁住著的藍雅玉，置身明亮的燈光中，意識仍混沌著。
蔡昉死了？
他真的死了？
傷害自己的蔡昉竟——竟真的——死了！！！
她回想起溫嵐白天和她所說的“姐姐，他的好日子快到頭了”，眼淚瞬間下湧。
溫嵐是怎麼做到的，她又付出了怎麼樣的代價？
她不敢想，也不敢問。
或許她這麼懦弱的人，就不配活著。
她撲在枕頭上，如被驟雨急打的喑啞梨花無聲哭泣著。
溫嵐走出蔡老太太院門，不著痕跡地朝藍雅玉透亮的房間張望了一眼。
真誠希望：今夜以後，這個姑娘能漸漸走出陰影，不再需要日日開燈睡覺。
溫舒雅已在溫嵐的房間裡等了許久，等得困意濃濃就要睡去，才等來想見的人。
她剛準備開口，卻被溫嵐一把推開。
“嘶——”溫舒雅雙手撐在地上，一絲殷紅血絲快速浮上她的嫩白掌心，泣不成聲道，“妹妹，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我來是想感謝你今天幫我出頭。”
溫嵐好整以暇看她，並不說話。
溫舒雅見她不接招，主動出擊，“妹妹，你白天為什麼不讓我說出藍……”雅玉的名字呢？
溫嵐狠狠瞪她一眼，不等她說完，話語疾利刺向她，“要你感謝啊！我跟你雖然不對付，可在外人眼裡，我們倆就是姐妹。你要是背上了黑鍋，外人怎麼想我！我可不想因為你而連累到我身上！”
“我……我……”溫舒雅期期艾艾，眼淚更多了。
“回你房間去吧。你真煩人！我可不想和你演什麼姐妹情深的戲碼。這事兒和我們都沒關係，你也彆牽扯彆人！”溫嵐拽著她的手，就往房間門外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