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我的好新枝。”溫嵐親昵地蹭了蹭新枝的肩頭,“我一定會為你找到好歸宿的。”
“奴婢哪裡也不去,就陪著娘娘。娘娘去哪裡,新枝在哪裡。”新枝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真誠。
她是溫相府的家生子,保護小姐、陪伴小姐,是她一生的使命和責任。
“好好好。不離開我。再過一月,就該去章田秋獵。我們也該好好準備準備。”溫嵐望向窗欞外的淡墨色天空。
在天邊的某一處,有一個人一定也在翹首以盼這個時機的到來。
太後白日的時候才和王嬤嬤商議,要將病裝深沉些好找借口接陸徽柔進宮侍疾。
天色將將黑,太後一口血就順著嗓子眼吐了出來。
王嬤嬤還當太後是在演戲,正準備湊過去捧場,卻聽太後撕心裂肺吼起來:“陳太醫!去請陳太醫!”
王嬤嬤再看去,太後原本蠟黃的臉變得煞白,已快接近手邊最白的瓷器。
“來人!快來人!”王嬤嬤也有了幾分慌亂。
等沈初白和溫嵐收到消息趕來,太後已經閉眼躺在床榻,隻能聽見粗聲呼吸。
“你們是怎麼伺候太後的!”沈初白眼眶微紅,就要發落太後宮裡的人。
溫嵐適時出聲:“陳太醫來了。不如皇上先讓太醫診治?”
陳太醫匆匆忙忙趕來,額角還在冒著細汗,卻不敢耽擱。
手往錦帕那麼一搭,眉頭微皺,“太後娘娘白日用了什麼?”
王嬤嬤目光閃爍。
“如今太後昏厥,你們伺候的不如實交代,鳳體有個好歹,誰來負責!”溫嵐定定看向王嬤嬤,話語如刀銳利。
“說!”沈初白麵色陰沉下去。
這偌大後宮,難道還有人敢對太後下毒不成?!
王嬤嬤試圖向床上的太後求救,可太後此時緊閉雙眼根本沒有清醒跡象。
王嬤嬤心一橫,如實道來:“太後早膳用了雞絲粥、銀絲卷、白糖果子、棗泥山藥糕,午膳用了一品肉、燕窩八珍湯、紫米八寶飯,晚膳用了五香醬牛肉、杏仁豆腐、桂花酸梅湯。”
“太後的胃口倒是比本宮要好。”溫嵐頓了頓,整個人半倚在新枝身側。
本來隻是想小小懲戒一下太後的。
誰知太後惡毒得想要她死。
既然太後想要裝病接回陸徽柔,那她定然好好成全。
這不,太後的假病從今夜起就成了真病。
而且還是當今無人查得出的病症。
沈初白也在心驚。
太後多日稱病,連回宮後的第一個宴席都未出麵,他還當自己錯怪了太後。
然就太後這胃口看來,身體明顯好得很。
“那太後到底是怎麼了?”沈初白眼神暗了下去。
再次搭脈,陳太醫一陣沉吟,而後跪地告罪:“回稟皇上,太後鳳體安康,老臣實在查不出有任何不妥。老臣醫術不精,隻能診斷出太後娘娘多吃了些不克化的食物。隻需休息休息就好。”
躺在床榻的太後被陳太醫氣得半死,人直挺挺坐了起來,指著陳太醫鼻子大罵:“你個庸醫!哀家都吐血了!還沒有大礙!是不是要哀家一睡不醒,你才相信哀家是真的生了病!”
沈初白聽太後中氣十足的罵人聲音,再看太後那漲得發紫的麵皮,實在看不出太後是位病人。
想到陳太醫曆經三朝,又備受先帝信任,一生從未錯診,一顆心冷了又冷。
“母後,您這是又在鬨什麼?”言語間,已有了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