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的夜晚經常霧蒙蒙的,道路蜿蜒,路旁連綿的藍櫻樹像是一個結界,薑梨初不知道可以停在哪裡。
一陣風吹來,漫天花雨,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紗根襯衫站在路燈下,眼中茫然不知身在何處。
顧見白交代完崔律師出來。
看著路燈下的她。
有那麼一個瞬間,顧見白壓製許久的暴戾就要壓破禁錮。
十五年前,他撿到七歲的她送她回了家。
可今天他有種,再次撿到,不想還的衝動。
“上來。”顧見白蹲到薑梨初麵前。
蘇城有眼睛的人,都不會相信有一天顧見白會在一人麵前俯身。
“不要。”薑梨初身上那點刻意發散的酒精,早就散了。
“上來。”顧見白回頭,仰著頭。
“不可以的,顧見白。”薑梨初的笑讓他看的心疼。
“你受傷了,我就不能叫你背我了。”
顧見白一怔,旋即索性直起身子,麵對麵站在她眼前。
既然不知道看哪裡,那就看他好了,若是不知道往哪裡走,那就跟著他走。
顧見白低頭笑了一聲,“薑梨初,要不要跟我走。”
薑梨初仰著頭,視線聚焦在他的臉上。
薑梨初輕笑,“可是,顧見白,我不想當你妹妹……”
顧見白先是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隨即,再往前一步。
薑梨初下意識後退,卻被顧見白拉住手腕,手臂一伸直接攬進了懷裡。
她被一身溫熱包裹,隱約能聞到顧見白身上好聞的味道,像是雨後青草的味道。
顧見白右手單手繞過她的肩,頭微微低垂,視線落在薑梨初頸後。
她和顧見白身體緊貼,微涼的夜晚,她身體的任何一處動靜都能被清晰感知,包括她顫抖的手和飛快的心跳。
顧見白的下巴就在她的脖頸處,薑梨初幾乎能預想到隻要她一動,就能擦過他的嘴唇。
薑梨初的頭發長而軟,長發在路燈下微微擺動。手掌輕拂,是比想象中還要柔軟的感覺。
他將她左耳的頭發往耳後彆了彆,露出白皙的耳垂。
“誰說要你當妹妹了,你都叫了一晚上顧見白了,我說什麼了。”
薑梨初發間,有種很清淡的花香,勾著人靠近。
……
顧見白頭一次覺得,有個人他似乎得去見一下了。
送完薑梨初回家。
作息保持良好的顧見白,難得的約個一個頂樓的清吧。
晚上十一點,高涵拖著一身班味到清吧。
還沒來得及緩一口氣,就聽到了對麵好友的一句話。
“高涵,治好我的腿。”
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丟掉了醫生一向不絕對承諾的準則。
“嗬嗬,給我三個月包你健步如飛。”
高涵眼睜睜地看著好友愣了愣,放下手裡的玻璃杯,目光直直地看著他。
這眼神……搞什麼,不相信他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