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柴宗訓在小符後房門之外駐足良久,而時間已不早了,小符後屋中還亮著燈,似乎在等待著誰一般。
猶豫再三之後,柴宗訓還是決定向小符後問個一清二楚,如果不知道小符後以後的打算,繼續再這麼胡亂猜測下去,隻怕日後行事更是顧忌良多,處處施展不開。柴宗訓深吸過一口氣,硬著頭皮敲響了小符後的房門。
“誰?”裡麵傳出小符後熟悉的聲音。
柴宗訓連忙回道:“二娘是我,宗訓啊!”小符後聞言開門,待看清楚是真是柴宗訓本人後,笑道:“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柴宗訓還沒弄明白小符後此言何意,“還拄在門口乾什麼?這夜深寒重的。
“彆以為現在已春日來臨便不冷了,其實春寒料峭之時,卻是容易冷煞人,也最容易讓人傷風感冒,裡麵說話。”
“二娘你早就知道我會來?”柴宗訓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小符後道。小符後倒是回答得乾脆,說道:“猜的。隻是如今看來,也不知道是二娘跟宗訓生疏了,還是我們家宗訓懂事了,以前宗訓進二娘屋就像進自己屋一樣,是從來不會敲門的。”
小符後說者無心,而柴宗訓這個聽者有意,的確是因為自己希望能更好保護小符後,所以隱瞞了太多的東西。
曾經柴宗訓以為隱瞞一切對小符後就是最好保護,然後有時候隱瞞就是代表著隔膜,如果今日不是王洪一番話將自己點醒的話,柴宗訓與小符後之間的隔閡隻怕會越來越深。至於以後會發展成那般模樣,隻怕是柴宗訓自己也預料不到。
直到這一刻,柴宗訓這才悄然明白過來,不能說的事情自然應該繼續隱瞞下去,但其他的事情卻是可以坦然交待,他實在清不希望與小符後之間越來越生份了。
“孩兒知錯了!”柴宗訓說著這般話,居然自動跪將地,朝著小符後磕了三記響頭。突然見到柴宗訓行此大禮,小符後隻道是自己先前所言過重,連忙解釋道:“宗訓何至如此?二娘也知道你登基做了陛下,自然不會有這麼多時間陪二娘了。
“隻是……隻是二娘就是一個念舊的人,總是懷念一起帶著你無憂無慮的日子,帶著你一起抓蝴蝶,看著你上樹掏鳥窩,注視著你一個人在草叢裡抓蠅蛐蛐……好像也不用你特彆相伴左右,隻要這麼默默注視著你但足夠了。
“可如今……”小符後重得歎了一口,道:“以前你淘氣的時候,二娘總是盼著你快點長大懂事,但如今你現在長大懂事了,我偏偏又想念以前那個淘氣的你。你說你啊……總是不滿足,也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柴宗訓聞過小符後之言沉默了片刻,笑道:“以後孩兒一旦有空,一定多抽抽時間來陪陪二娘,肯定是宗訓這段時間陪二娘的時間少了,才讓二娘胡思亂想。”
“宗訓你有這個心便成,如今你已經是堂堂大周天子,更應該把心思用到國事之上,至於這些小事都不必放在心上……”不等小符後話說完,柴宗訓一口打斷道:“誰說陪二娘是小事?對孩兒來說便是國事也不及陪二娘重要。”
聽柴宗訓這麼一說,小符後臉立刻垮了下來,反駁道:“儘是信口開河,一人之事又如何比得天下千萬人之事?”
見得小符這麼認真,柴宗訓有些害怕,弱弱道:“如今朝堂之事,皆是兩位輔臣做主,可日間之事二娘也應該看見。有些事情,便是父皇留下的兩位輔臣也未必做是了主,更不用說有孩兒什麼事了。”
“胡說!天子乃九五之尊,天下間人除了你自己,誰人能替你作主,隻是你現在年紀還小,還未到親政的年齡,所以……”
“二娘!這樣的話你能說服孩兒,可是能說服自己嗎?”柴宗訓看著小符後問道。小符後半晌都說不出話來,深思盞茶功夫之後,才言道:“也許你父皇是對的,他叫我不能參與到任何政事之中,而且會越幫越忙。
“以前我還不相信,可是經過白日朝堂之事後,我不得不相信你父皇的話了。也許唯有什麼都不爭,才可以保全你我母子。說實話,二娘何曾不想為你爭回你應有的東西,讓你做一個真正的皇帝。
“而不是名義之上接受百官朝拜,隻是坐在那個位置,無論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不會有人當真的牽線傀儡。
“可是……可是……”小符後眼中顯出無奈之色,“其實你外公了初一到開封,便不顧眾多眼線盯著,也深夜趕入進宮與我一見。便是勸我打消心中的想法,隻是我不肯聽,執意要一意孤行,無奈之下你外公才陪我演了日間那一出。”
聞得小符後這麼一說,柴宗訓更是疑惑了起來,小符後究竟打算做什麼?符彥卿既然知道,而且還不顧路途迢迢,從江淮之地馬不停蹄的趕回。而且並非是支持小符後的做法,而是勸阻,這裡麵的問題實在太多。
“你和外公白天到底打算做什麼?”到了這一刻,小符後既然有主動說出的想法,柴宗訓也直接相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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