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斯特看來這個新人實在有點奇怪。
他的奇怪之處實在過於明顯,不說很顯然已經察覺了但是沒有開口提及的蘭斯和貝洛,不知道在打算著些什麼、但很有可能是打算用行動感化的薩爾拉斯,就連菲斯特這樣一貫粗神經的人也感覺出來了。
他肯定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大家。、
而米莎也在想著些什麼,有關於這個新人法雷爾的事情。
從他對周圍環境的粗線條上看,他像是從和平世界來的普通人——這並不奇怪,異界勇者中十個有八九個都是這樣的家夥,像是貝洛狄特這樣天生鎮靜自若的人和菲斯特這樣大大咧咧的家夥實在很罕見。
但他似乎一點也不害怕這種危險四處潛伏的情況。
他在看到蟲子的屍體時、在看到那隻巨大的蜈蚣時,半點也不害怕,隻有好奇。
這男人一點也不把生死放在心上?看不出來他是那種人。
那麼,如果不是他生活在那種末世的環境中,就可能是另一種情況了。
這男人,生活在一個在社會上已經死亡的環境中。
法雷爾或者說,你真的叫法雷爾嗎?
“吧嗒吧嗒。”
液體滴濺的聲音回響在洞窟中。
走在最前麵的薩爾拉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豎起了原本側握的巨型塔盾,立在身前,險之又險的擋住了什麼噴濺過來的東西。
劉建設也想到了,之前他們一直沒能弄懂的在那些骨骼上打孔、造成仿佛風蝕痕跡的凶器。
隨著“吱吱”的酸液腐蝕聲,那麵用黑布包裹起來的盾牌表麵的黑布被溶解開來,露出下麵仿佛岩石一樣的蒼白盾麵。
“是酸液!”
貝洛狄特也在瞬間就想通了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夠在生物堅硬的骨骼上打出那樣細小但不均勻的孔洞來,顯然是某種不存在於他原本的世界觀認知中,能夠製造強酸的生物。
酸液吱吱的響著,雖然能夠很輕易的腐蝕堅韌的黑色帆布,但對於岩石一樣的盾牌來說還缺了點威力,隻能徒勞的腐蝕著上麵殘留的布片,在布片完全被腐蝕光之後就順著盾牌滑了下去,滴在薩爾拉斯鋼製的靴頭上一樣燒得吱吱作響。
“鐵也防不住。”
薩爾拉斯用力的跺腳讓灰土濺起埋住自己的鞋麵,酸液在土壤中很快失去了腐蝕的能力。
“把之前準備好的盾牌拿出來。”
劉建設聞言從身後的大背包裡取出了之前薩爾拉斯所打造的盾牌——這東西連沒什麼經驗的米莎都覺得太過脆弱,簡直不像是用來擋住刀劍的盾牌。它隻是一片很纖薄的藤條編製的圓形,中間填滿了濕潤的泥土和用油浸過的帆布,表麵則用稻草繩盤繞包裹起來,輕便確實是很輕便,但是對於刀劍來說怕也是隻能擋一下就會破碎的東西。
隊伍裡的人都在疑惑這種不耐用的盾牌是用來乾什麼的,現在聯想到這種酸液,所有人心裡也都有了“哦、原來如此”的感想。
這是用來專門應對毒液和酸液這種東西的。
“堅硬的鋼鐵盾牌很容易被酸液損壞——但這種看起來很爛的東西卻很好的針對了酸液。”
薩爾拉斯頂著盾牌,稍稍躬身,讓他自己完全處在盾牌的防護範圍中,一步一步穩穩的前進,後麵的勇者們也學著他的樣子把盾牌舉起來,以防止被酸液擊中。
“噗嗤!”
像是水槍發射的聲音,三四股酸液從前方發射過來,大部分都被薩爾拉斯的盾牌擋住,少部分濺射到了後麵,燒得貝洛狄特的風衣衣角破爛不堪。
“崩!”又是熟悉的炸裂般的弓弦聲,貝洛狄特微微眯著眼睛向著前方的黑暗中發射了一隻箭。
箭頭上燃燒著火焰。
薩爾拉斯心領神會的稍稍側過盾牌,把腰間一個裝著火油的小袋子丟了出去——不同於蘭斯他們,薩爾拉斯身上攜帶的所有東西全都分成了小份。
貝洛狄特的火箭再度射出,貫穿火油袋,整個洞穴一下明亮起來。
前方的洞窟更加寬大,看來這個洞窟是類似大肚子蛇腹的結構,而在寬大的洞窟頂端洞壁上,幾個黑洞洞的、大概是地穴蟲所挖掘出來的孔洞中正有幽綠色的蟲子向著勇者隊伍。
在火焰的光芒下,蟲子身體表麵的甲殼呈現出微帶反光的幽綠色,甲殼下麵是膨起的巨大腹部,膨起幅度之大以至於在前方的菲斯特都能看到腹部像是血管一樣流動的毒腺裡的酸液。
這些酸液在黑暗中是不發光的,但在蟲子的腹中時卻明顯的發亮。
“隻有這些?”
劉建設脫口而出。
顯然,這裡應該就是洞窟的最深處了,這洞窟遠遠沒有傳說中的那些地下洞窟動輒數十公裡甚至上百公裡的長度,就他自己的親身體驗來看可能隻有大約三百米左右,而前方除了地穴蟲所挖掘出來的那些孔洞之外,就是光潔的山洞牆壁,再沒有去路。
如果隻是這樣,就算是普通人帶足了獵犬進來也能輕鬆攻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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