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可真壞。”
“這隻是剛開始。”
床榻震動起來,旖旎之音與窗外的雨點聲成了一體,時不時傳來沈禾的接近崩潰的請求聲……
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屋內的聲音越來越大,挑釁般躍進沈禾耳中,挑動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心瞬間涼了下來,雨實在太大了,已經分不清臉上是否有淚。
“蕭景壬!你當真狼心狗肺!”
隨著怒吼聲,她的心也徹底的碎了。
自從他登基,為了穩固政權,便開始製衡沈家。先是以莫須有的罪名將她打入冷宮,而後又在朝中瓦解沈家勢力。
沈禾淚如雨下。
堂堂將軍嫡女,如今竟落得這般下場。
她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餘光一撇,落到旁邊的侍衛手中的身側。
起身拔劍,速度極快,手握著劍疾步往宮殿跑去,她隻想衝進去把這對忘恩負義的狗男女殺了。
左右自己不過爛命一條,死前也算做件好事。
“來人啊!護駕!護駕!”
持傘而來的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
侍衛傾巢而出,下一秒,腦袋旁邊滿是冰冷的劍刃,身子被壓著跪在地上,格外狼狽。
太監尖著嗓子,瞪了她一眼,“真是不知好歹!竟然妄圖刺殺皇上!”
叫喊伴隨著轟鳴雷聲落下,屋內的聲音漸漸隱去。
殿門被推開,蕭景壬金絲龍袍半展還未係好,居高臨下站在高台,冷冷看著雨中被押著的沈禾。
半晌,他嘲弄開口:“沈禾,你當真蠢極。”
沈禾心頭如被狠狠攥了一把,她不顧一切把腦袋拚命磕在地上,鮮紅的血氤散在雨水中。
“求皇上,放沈家一條生路,求皇上……”
蕭景壬嗤笑,一步一步走下台階,狠狠捏住她的下巴,逼得她抬起頭。
他冷笑,“放了沈家?嗬,沈家功高蓋主,不過是我奪嫡的棋子,若不是借著沈家勢力,我如何能登高位?”
他眼底閃過一絲輕蔑,語氣嘲諷,“沈禾,你不會還以為我與你有什麼狗屁情分吧?事到如今,我大可告訴你。什麼花燈定情,什麼一見鐘情,不過都是我計劃好的。”
“說起來,若不是你請先帝賜婚,沈家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沈禾,是你親手葬送了沈家全族啊……”
蕭景壬的聲音伴隨一道驚雷落下,沈禾如遭雷劈般怔在原地。
是她親手斷送了沈家全族,親手將父兄送入監牢……
沈禾心如刀絞,痛苦蜷縮著身子,緩緩笑起來,最後如發瘋般狂笑。
事到如今她才明白,過往種種,都是蕭景壬一手策劃。
假意與她定情,借她之口讓先帝賜婚,隨後利用沈家鏟除異己,順利登基。
原來他不是變心,而是早與庶妹定情。怪不得如此迫不及待將她打入冷宮。
沈禾笑得眼淚流出來,消瘦的肩膀在雨中顫抖。
蕭景壬冷冷看著她如今的狼狽,衝著旁邊的太監使了個眼色,頭也不回離開。
太監心領神會,立刻從袖中摸出一個小瓷瓶,遞到沈禾麵前,歎了口氣。
“沈氏,這可是皇上對你的恩賜,看在你多年侍奉的份兒上,可彆再遭罪了。”
這手中的丹頂鶴實在嘲諷,他從一開始就想讓她死。
沈禾笑得發狂。
她笑自己的愚蠢,仔細想來,這一路來,都是他的籌謀,自己不過是個棋子罷了。
下一秒,舉起那小小的瓶子,一口飲儘。
毒藥隻一瞬就在身體裡揮發,疼痛感滲透四肢,如萬千隻螞蟻在體內咬蝕,侵入五臟六腑,簡直生不如死。
視線漸漸模糊,隱約間她恍若看見一個男人提刀在大雨中朝她奔來,渾身煞氣。
她努力地想看清那是誰,然而意識卻慢慢消散。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喃喃道:“蕭景壬,若有來世,我定要……”
雨中聲音漸散,朦朧的霧籠罩,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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