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芬掛斷電話，盛夏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想起和秦戈最近鬨出的這麼多事情，她毫無顧忌，做什麼都任憑自己想，她不是看不出來秦戈已經很累了，她隻是覺得，隻是覺得
盛夏說不出來，她隻是習慣了索取罷了。
她抓著電話，在沒開燈的客廳裡無措的蹲了下去，她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抱得越來越近，抱得痛了，她埋下頭去，也無法把眼眶裡忍不住淌出來的眼淚倒逼回去
不一會，她看到外麵閃爍的車燈，盛夏慌忙地擦掉了眼淚，抓著被子躲在沙發後麵，她的眼睛是紅的，臉也是紅的，她不想讓秦戈看見。
秦戈進了門，盛夏悄悄探出頭，看到秦戈手裡還拎著一袋菜市場買回來的菜，進了廚房，緊接著，廚房的燈開了，秦戈背對著她，盛夏聽見嘩嘩的流水聲，秦戈將碗裡的米淘洗好，拿碗泡著，擦乾手就出去了。
盛夏閃身躲回去，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回到了他們上學的時候，那時候就算是兩人約會也沒有錢，他們很多時候都是待在秦戈那個筒子樓裡，簡陋的屋子狹小又結局，到了吃飯時間，秦戈便會去外麵炒一盤菜，兩個人分著吃。
盛夏睜大了通紅的眼睛，堅持、賭氣，好像在這一刻全部都被推倒，變得不再重要，她喘息著的空氣仿佛使她的嗓子也跟著漲了起來，變得哽咽，她和秦戈之間，哪裡需要分誰聽誰的，她就一輩子聽秦戈的，所有不能忍受的，因為是秦戈，所以她都是能忍受的。
盛夏一晚上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夢裡她又哭又笑的，醒了之後，早上的光線攜著溫度暖洋洋地打在她的眼皮上，她第一時間看到身邊，看到秦戈還在熟睡，盛夏鬆了一口氣。
她輕輕側了側身，秦戈把她摟得更緊了些，還沒有醒，盛夏想起昨晚秦戈一個人吃了藥就睡了，她心裡就難受，沒一會兒，秦戈也醒了。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胃疼了？”
盛夏把腦袋蹭了兩下，有些幽怨地問：“為什麼難受了也不告訴我？”
“昨天晚上回來的太晚了”秦戈說，他閉著眼睛，握住盛夏的手，放在胸膛：“在陪我睡一會兒，嗯？”
盛夏點點頭，其實她不困了，畢竟她今天還有事想跟秦戈說，但是他還是聽話地在秦戈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兩個人抱著又眯了一會兒。
八九點的時候，秦戈起來了，下床，洗漱，盛夏是陪秦戈眯著的，反倒是自己睡著了，她醒的時候分針已經快走了一個圈了，秦戈把粥給她端上來了。
盛夏頂著一個雞窩頭在被窩裡坐起來，眼神迷茫。
秦戈給她盛好飯喂到嘴邊。
盛夏迷迷糊糊的喝了一口：“我好像還沒刷牙”
秦戈看著她眼神有些費解，大概是不知道他剛剛乾什麼去了。
“那你還不趕快去。”
“哦，我馬上！”盛夏行了神，連忙踩上拖鞋，一邊刷牙一邊懊惱，自己怎麼就睡著了呢？一會兒萬一秦戈有事又要出門話又會來不及說了。
她快速地洗了臉，幾口把桌子上的粥和雞蛋吃了，又在秦戈的目光下，不得不又吃了一個包子，一個走神，一個噎住，憋的脖子通紅，要咳咳不出來的。
“咳咳！！”
“你吃這麼急做什麼？”秦戈也顧不上說她了，連忙拍著她的背，把湯端到她嘴邊，盛夏喝了好幾口才勉強咽了下去，嗓子還疼。
秦戈不跟她爭辯，她已經吃完了，從衣櫃裡拿出一條領帶打著。
盛夏一瞧：“你今天又有重要活動啊？”
秦戈說：“嗯，今天是在天宇的會，最後一次了。”
“哦。”盛夏擦了擦嘴，內心又愈發緊張了，又有點糾結，想著秦戈這幾天又忙著她不去留學的事宜，要是現在和秦戈說她改變了主意，到底是不是好事啊。
“那你們都是幾點的會啊，我想跟你說件事。”眼看秦戈都穿上外套準備出門了，盛夏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十點半，不急，怎麼了？”
盛夏欲言又止，用手撓頭，眼神亂瞟，就是不敢跟他對視。
秦戈眉心跳了跳：“你說，什麼事？”
盛夏吞吞吐吐的：“那個，我想說，我想通了，我答應你，去德國留學”
沒動靜。
盛夏的頭往下埋的更低了一些：“我知道，我現在跟你說，你可能殺了我的心都有了，但是我知道錯了，我準備聽你的，去”
盛夏越說聲音越小，屋子裡還是沒人說話，安靜得仿佛掉在地上一根針都聽得見。
盛夏硬著頭皮，感覺頭頂上秦戈的視線都能把她看穿了，盛夏的心都顫抖了，悄悄地抬起一點頭，就看到秦戈正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看著她，漆黑的眼底是異常的靜！但卻讓人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一場可怕的風暴就凝聚在後麵，盛夏汗毛直豎！
“不是！我是真的反省了！認真反省！我去還不行嘛！”
盛夏莫名其妙的心肝都在顫抖，她咽了口口水，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怎麼了？你彆這樣”
秦戈走近了一步，一字一句地問她：“你想做什麼？”
“你到底想做什麼？”
盛夏有些聽不懂，她覺得此刻的秦戈比她跳樓那天的秦戈還要可怕，怎麼形容來著？如果說跳樓那天的秦戈是會揍她屁股的那個人，那麼麵前這個，盛夏覺得如果她要是答不對這個問題，那麼秦戈就會隨時變身一頭野獸，把她撕碎。
“我我不要乾什麼啊！我是真的在認真反省！秦戈，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的，之前是我太任性了，你就當我不知好歹，你這麼看著我，我害怕”
盛夏往後退了幾步，就撞到了床尾，才發現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秦戈甩手扔掉了車鑰匙，在茶幾上當啷一聲砸出聲音，盛夏嚇破了膽，直接竄到了床上：“秦戈！你要乾嘛！”
秦戈大步走過來，直接拽住了盛夏，他攥住盛夏的腰，眼神漆黑，讓人害怕，秦戈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語調裡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盛夏，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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