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身側空蕩蕩,臥室內靜謐無聲,床邊整齊擺放著她的拖鞋。
蘇茗翻身下床,回了自己房間,洗漱好了,她翻出了先前宋翼川塞給自己的那張小卡片。
卡片被她捏的有些皺了,她伸手將其撫平,看到了一串藍色字跡的地址。
蘇茗回了一趟家,石華宇跟保鏢們像往常一樣守在樓下。
她翻出家中以前的舊衣服,圍巾帽子口罩,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連秦秀見了都愣了一瞬。
秦秀笑罵道:“你穿成這樣是要做賊去嗎!”
蘇茗嘿嘿一笑,挽著秦秀的胳膊,“媽,今天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要是有人來找我,你就說我在屋裡睡覺。”
秦秀皺眉嘶了聲,“你不會真是去做賊吧?”
“哎呀媽,您想什麼呢,我反正不是去做壞事,您就放心吧。”
蘇茗細節得連鞋都換了一雙,站在玄關處再次叮囑,“媽,您彆忘了啊,就說我在屋裡睡覺。”
“知道了。”秦秀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走。
石華宇跟保鏢們壓根就沒想到蘇茗會瞞著他們離開小區,所以在樓下等待期間,他們如常放鬆下來。
蘇茗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繞到小區後門,順利攔了輛出租車離開。
卡片上寫的地址是一家私人醫院,隱秘性極高,進入住院部需要查驗身份,她打了個電話,宋翼川很快下來。
“江熾就在這裡麵。”宋翼川停在一間病房前。
蘇茗推門進去,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江熾,麵色蒼白,麵頰輕微凹陷,雙眼輕輕合著,仿佛陷入了無儘的沉睡之中。
“他怎麼了?”她聲音中帶著輕微的顫抖,喉嚨裡仿佛堵了什麼東西,難受刺痛。
宋翼川眼底浮現沉沉的痛意,“子彈擦過心臟,造成了心臟內部大出血,腦部供血嚴重不足,現在是持續昏迷狀態,醫學上來說就是植物人。”
蘇茗麵色發白,“那他還有醒來的可能嗎?”
“醫生說幾率很渺茫。我們說話熾哥都能聽見,隻是無法做出回應。”
宋翼川朝她走近幾步,語氣懇切,“熾哥那麼愛你,隻要你多來陪他說說話,說不定能激發他活下來的意誌,這樣他康複的幾率就會更大。”
見蘇茗垂眸沉默著,宋翼川語氣有些急,“你不願意?”
蘇茗抿唇,不是她不願意,隻是顧忌著季馳的威脅。
她偶爾來一次或許不會被發現,但是次數多了,難免露出馬腳,被他發現異常。
要是被他順藤摸瓜找到這來,發現江熾還活著,她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可萬一宋翼川說的是真的。
隻要她多來陪江熾說說話,說不定有一天他真的能醒過來。
這樣她就不用再間接的背負著一條人命活著,她不安愧疚的心就能得到解脫。
隻要她小心一點
蘇茗定定看向他,“我答應你。”
“不過,時間可能不太固定,臨近年關,我大概率會去京北待一段時間。”
“這些不重要,你能答應有空就來看看他,陪他說說話,我已經很感激了。”
蘇茗心中還有一點糾結,遲疑道:“江熾的父母知道我過來的事嗎?”
按照王芝玉的性格,她現在八成是恨透她了。
要不是為了她,江熾又怎麼會對季馳動手,江家又怎麼會被季家逼的走投無路,從而造成江熾自殺的局麵。
要是王芝玉得知她還敢來接近江熾,恐怕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宋翼川輕歎一聲,“江伯父江伯母最近在忙著重建公司的事,焦頭爛額的,整日事情一大堆,已經好幾天沒來過這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碰上他們的。”
蘇茗輕輕點了點頭。
“這個家屬牌你收著,下次能直接上來。”
蘇茗伸手接過來,垂眸看了眼,牌麵正中央寫著:病員江熾,下方有一小串數字是病房號,還有一些特殊標誌跟二維碼。
她將家屬牌收進了上衣口袋,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宋翼川深深看了眼病床上的江熾,轉身離開將房間留給了二人。
看著江熾那張毫無生機的臉,蘇茗眼睛忽地一陣刺痛,她偏過頭去,眼神不聚焦的看向心率監測儀。
她神色怔仲,喃喃自語。
“江熾,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著,一點也不像你的性格。你不是最愛熱鬨麼?不是最重形象最愛收拾自己麼?你起來照鏡子看看自己,骨瘦形銷,胡子拉碴的,一點都不帥氣了。”
“好吧,我是騙你的,你依舊很帥”
“媽媽說,明年是你的本命年,所以她特意給你織了一件紅毛衣,上麵繡著你的生肖,活靈活現的,可好看了。”
“媽媽還說一定要讓你在新年第一天穿上它,這樣就會帶來一整年的好運,不過我還沒來得及送給你”
蘇茗絮絮叨叨講了許多許多,出去時,她發現宋翼川還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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