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感到歉意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用錢彌補。
因為是江景程教給她的。
每次在外麵拈花惹草,都會給她送奢侈品。
大學畢業,他向她求婚,是因為頭天晚上他因醉酒和一個女人睡過,心生愧疚,才想起要和她結婚的事。
如果不是領完證的當晚她收到那個女人的告狀,她可能會一直蒙在鼓裡。
落地窗的陽光擠過窗簾的縫隙,灑落在地板上。
溫綰的笑,也像是強行擠出來似的,“……應該,夠負責了吧。”
宋瀝白沒什麼表情地接過來。
也把她的包拿到手裡。
在溫綰自認為鬆口氣的時候,他將所有的銀行卡和首飾一一放回包裡。
之後完璧歸趙還給她。
溫綰:“?”
宋瀝白把包包的環兒扣上,“不接受這種方式。”
“那你想怎樣?”
“結婚。”
“哦……嗯……啊????”
woc!
她肯定是聽錯了。
再看受害者淡然如斯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溫綰摁著眉心,“等等——”
“我好像,又失憶了。”
“……”
呆站一會兒。
她不是沒意識到這個理由有點離譜。
可又找不到不離譜的理由。
溫綰眼睛如尺迅速衡量他和門口的距離,夠不夠她溜走——
她慢吞吞挪過去。
發現。
門上鎖了。
溫綰撥弄半天。
男人忽然長指一彆,替她開了鎖。
溫綰:“謝謝。”
宋瀝白:“不客氣,就是我鎖的。”
“……”
那更謝謝你這個大好人。
鎖開了,門又沒開。
他身形靠在一邊牆壁上,一條胳膊就能攬過她的腰。
彆說溜了,她怕她還沒碰到門柄就能被他像昨晚那樣拎小雞似的提走。
溫綰不敢直接溜走,左右不自然,“今天天氣好像不錯。”
宋瀝白:“嗯。”
“昨晚的事,要不就算了吧。”
“……”
溫綰一點點地往外麵挪動,“我們畢竟不熟,而且隻有一次……”
宋瀝白:“不止一次。”
“……”她咬唇,“我是說,我們又不熟,為什麼要到結婚的地步。”
她可以給他錢,但是結婚,這未免太衝動了。
宋瀝白筆挺的身形立在原地,許久,“是我唐突了嗎。”
“嗯。”
你知道就好。
她鞋底抹了油似的隨時要開溜,又聽他不緩不慢的解釋,“因為家裡長輩病了,最大的願望是看到我成家立業,怕老人家遺憾,所以才想早點完婚——”
氣氛突然變得凝重。
原來剛才說結婚的話,不是開玩笑。
是為了長輩著想。
“但是我們這速度太快了吧。”她小碎步頓住,神色複雜,“而且我是二婚。”
“和我結就是新婚了。”
“我還和你兄弟在一起過。”
“那你為什麼。”他了然望她,“侵犯我。”
“……”
溫綰不敢單單把責任推給酒。
部分原因是被江景程和王佳依的事刺激到,想要以牙還牙。
以及,她在找一個發泄點。
溫綰很想試試。
江景程說的主動是什麼感覺。
可主動和宋瀝白之後,感官並不是很好……
累乏酸痛。
再加上醉醺醺,意識縹緲抽象。
說到底,宋瀝白是無辜的,被迫受連累。
溫綰心生一丟丟愧疚。
語氣柔和很多,“其實,我不是不想負責,是怕你沒想好。”
宋瀝白:“我有什麼需要想的地方。”
溫綰:“比如我們要是結婚的話,你怎麼和江景程交代。”
“給他發個請帖。”
“?”
她是這個意思嗎。
溫綰:“你們不是好兄弟嗎。”
兄弟之間,對彼此的女人難道沒有一點忌諱嗎。
“哦,好兄弟。”宋瀝白象征性思考,淡淡應一下,“那我應該請他做伴郎?”
“……”
算了。
看出來。
他和她一樣。
沒打算給江景程交代。
溫綰知道自己多慮。
江景程和王佳依在一起時,怎麼沒想過給她交代,她瞎操這份心乾嘛。
溫綰:“那……我們要去民政局領證嗎?”
宋瀝白:“不用,等結婚證自己飛過來。”
“……”
用得著嘲笑她嗎。
她。不。就。是。隨。便。問。問——!
溫綰摸出手機,“那我查查這個月有沒有好日子吧,農曆二月十二,宜納彩,開市,栽種,理發……我今天發型有點醜,要不要想重新做一下,不然證件照不上鏡。”
她抬臉看他,好像在等個答案。
宋瀝白:“沒有。”
她一直都很漂亮。
不過宋瀝白還是意思意思,抬了下手,幫她把耳側的碎發撩過去。
這個動作,很熟悉。
兩人以前做前後桌的時候,她那會兒頭發很長,每次搖頭,馬尾辮都會甩到他書上。
以至於他不得不撥開些。
時候久了,慢慢習慣,也不覺得不耐煩。
溫綰繼續看了會日曆,“農曆二月廿二,宜嫁娶,齋醮,立券,求嗣……要不下下周去領證吧?”
宋瀝白:“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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