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洪天青已經起了戒心,自然會多加防範。
無奈對方埋伏的弓箭手不僅居高臨下,而且人數眾多。
洪家軍的人馬暫時對其沒有任何反擊能力。
麵對從天而降的無情箭雨,洪天青已經揮舞雙錘,拚命撥打,掃落了無數的箭矢。
在胸部中箭之前,他已身中數十箭。由於手上動作變慢,胸部才被射中了這最後的致命一箭。
荒草萋萋,冷風習習。
我孤零零地獨自一人,單腿跪倒在一座覆滿新土的孤墳前,右手緊握著一塊石頭,將左手扶著的一塊木條使勁砸進泥土中。
這塊木條是用刀直接劈開的半棵樹,碗口粗細。被切削平整的一麵,上書一行歪歪扭扭的幾個大字:愛妻巫丹之墓。
書寫這行字並不是用的毛筆,而是我用刀割破手指,用血寫的。乾涸之後,呈黑紫色。
雖然我與這個性格倔強的傻丫頭還沒來得及舉行成婚的大禮,但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我已經早不把她當外人了。
也就是說,在我這個小土匪肮臟、粗鄙、野蠻、荒蕪的心田之中,永遠為她保留了一方淨土。
所謂的大婚典禮,成婚儀式都是做給彆人看的,對彼此的信任與熱戀才是發自內心的,是最真實的東西。
在這個世上,即使有很多夫妻手中握有官方承認的證婚文書,最終為了一些蠅頭小利,反目成仇,互相傷害的不在少數。所以那些個玩意兒都是虛的。
我使勁兒搖了搖那塊簡陋的墓碑,它已深深的嵌入泥土之中,即使用雙手搖晃也紋絲不動。
我扔掉了手中的石塊,頹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刻我忽然感覺到右手掌心兒癢癢的,有些不舒服。連忙攤開手掌,低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剛才用力過猛,那塊石頭又極不規則,掌心不小心被割開了一個小口。
剛才竟然沒有絲毫的感覺,現在低頭一看,才發現傷口已經滲出了縷縷血絲。不過這點皮外傷,對我來說簡直不值一提,理都不用理它。
我放下手,又抬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遼闊天空,那裡漂浮著幾朵浮雲。大多數雲朵都呈現乳白色,中間有一塊雲彩卻是黑色的,顯出與眾不同。
看上去似乎沉甸甸的。我心頭沒來由地忽然冒出了一句:風中有朵雨做的雲。
“傻丫頭,你就在這裡安心睡吧,估計沒人再來打擾你了。從此之後你再也不用擔心忍饑挨餓,受冷受凍了。不日我將親自領兵啟程,去追殺曾經迫害過你的族人。
擁有共同的民族宗教信仰,我一直都想不通,為什麼他們還忍心殺害你。按說你我相處了一段日子,我對你們火神教稀奇古怪的教規也略有耳聞,應該對你的同胞多少會有些好感。
但隨著你的離去,卻激起了我對他們的強烈殺心。
既然你都上天堂了,你的族人們也完全沒必要留在這個世間。至於他們死後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我可管不了。
這些頭疼的事,由你們的火神來最終決定。我隻負責送他們上路!
等徹底殺光你的族人,我還會再回來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