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州不語。
沒多一會兒,一個電話就打了來,通知他去京市出差。
裴昱州對電話裡笑了一下:“現在不行,等我的人恢複後,我會來。”
也不等對方說什麼,他直接掛了電話。
時璟之眉心凝重:“你們家老爺子那邊怕是也得驚動。”
裴昱州眼裡泛著淩厲的光:“什麼人也打擾不了她養病。”
……
第二天,薑妤再次蘇醒。
精氣神好了許多。
裴昱州給她煲了湯,一口一口喂她。
“我剩下的日子是不是都得困在病床上了?”她眼中沒有光。
“你的病情需要專家組確認,現在的身體情況還不適合做全身檢查,不過馬上會給你安排。”
薑妤對結果已經無所謂了。
“小時候想做父母眼中優秀的孩子,一直追趕你,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學習的路上。現在想想有點遺憾?”
裴昱州擰眉:“遺憾什麼?”
“都沒有出去玩過,你出差都能去好多城市。”
裴昱州笑了起來:“等檢查過後,等你病情穩定,我們去旅行。”
薑妤咬了咬唇:“還有時間嗎?不是說隻有三個月嗎?”
“他們一向按最壞的情況估算,就像我這手,說可能要廢,但目前結痂了,不一樣能給你煲湯?”
薑妤不喝他喂到嘴邊的湯:“人家沒有說錯呀,煲的湯這麼難喝,肯定和你的手有關係。”
裴昱州笑了,雖然氣色看上去不好,但能氣他,也算恢複得不錯。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裴修文夫婦走了進來。
“也就是你肯給他麵子,喝他做的湯。”裴修文笑道。
其實不是裴昱州做得不好,而是裴家人的胃口都被阮慧養刁了,有一點點欠火候那就是不好吃。
薑妤看見他倆,立馬要坐起,被裴昱州摁住:“你是病人,我這兒沒那麼多講究。”
阮慧看他把薑妤護得緊,就知道倆孩子對她有戒備心,怕她再提薑晚芙。
“妤妤,你自己感覺好點了嗎?”阮慧問道。
“好很多了。”薑妤客氣應道。
裴修文拍拍阮慧的肩,鼓勵她。
阮慧深吸一口氣:“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你彆往心裡去,在我們心裡,你才是我們的女兒,薑晚芙根本沒有你重要。”
薑妤詫異阮慧會對她說這些。
她以為從此後,阮慧會像範蘭那樣視她如死敵。
薑妤張了張嘴,因為漸行漸遠的疏離感,那聲“媽”實在喊不出口。
“我沒有怪您。”
“沒事,就是怪我也是應該的。”
阮慧這麼一說,薑妤更不自在了。
“阮阿姨,是我妨礙了你們一家團聚,我……我……”
等她不在這個世上以後,他們一家應該其樂融融吧。
想的話沒有說出口,裴昱州已經握緊了她的手:“不許胡說,沒有你,我和誰團聚?”
阮慧發不出聲來。
薑妤不再稱呼自己母親,兩個女兒她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