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占據了陳極的所有視野。
跨進河流的腳,穩穩地落在了一片堅硬的地麵。
從明亮的天台來到這裡,陳極的雙眼一時有些無法適應。
這裡,太暗了。
“這就是域河。”杜聽風懶洋洋地道,他已經來過這裡好幾次。
兩人所處的地方,是一處狹窄老舊的渡口,地上嘎吱作響的甲板,泛著一股潮濕腐爛的氣味。
這四周環境很幽暗,陳極回身望去,卻發現身後的通路被一塊布滿青苔的巨型岩石堵住,使這個渡口隻能出,不能進。
他抬頭眺望,才看見那塊巨石其實隻是一座座巍峨高聳的大山的一小塊,大山無邊無儘,根本看不到儘頭。
渡口前方,則是一條幽幽長河,對麵,亦是同樣的連綿大山。
兩座大山如同峽穀,將河流夾在中間。
這條長河不知道有多深,看上去晦暗不明,可河底,卻布滿無數閃爍的星沙,為這片空間點綴上一些亮色。
“丁湘呢?”
陳極收回目光,這片渡口四周掛著昏暗的紅燈籠,隻有他們兩人。
“應該是已經走了。”杜聽風道:“她比我們早出來一小會兒。”
陳極點了點頭,忽然聽見一陣水流波動的潺潺聲。
一葉小小的木舟,從遠方漂來。
沒過幾分鐘,木舟便停在渡口的甲板前麵,上麵並沒有任何人在撐船。
等到陳極和杜聽風都上來坐好,木舟才輕輕撥動河水,往前方漂去。
正如杜聽風所說,這段路,確實是在漂流。
兩人在船上默不作聲,杜聽風正倚在一邊休息。
隨著木舟的漂蕩,河流兩旁的模樣也漸漸映入陳極的視線
岸邊,每隔一段距離便建了一座渡口,對應著不同的域。
木舟在水上漂蕩了幾分鐘之後,岸邊的渡口漸漸消失,駛入一片新的區域,放眼望去,隻有黑壓壓的大山環繞著長河。
但就在這延綿不絕的山體上,一尊如同巨佛般的石像,被雕刻在山的表麵!
這座石像奇高無比,幾乎堪比十幾層的樓,無形中散發著一股讓人悚然的氣息。
“這是”
陳極瞳孔一下放大,在他人生的十八年來,從未見過這麼雄偉壯觀的場景!
杜聽風一下坐了起來,視線隨著巨像移動,低聲感歎道:
“我第一次看見祂們時,和你一樣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