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高山腳下的偏僻小山村,有一個略顯破敗的村落,程宇的老家便坐落於此。春節的氛圍在城市的喧囂中彌漫,卻似乎遺忘了這個偏僻的角落。老舊的房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屋內彌漫著一股潮濕與陳舊的氣息。程宇和母親就守在這昏暗的屋子裡,屋外的鞭炮聲偶爾傳來,卻更襯出屋內的寂靜與淒涼。
程宇的母親躺在那張吱呀作響的舊床上,腰骨斷裂的傷痛讓她難以動彈,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胸口劇烈的起伏,肺氣腫的折磨使她不停地咳嗽,濃稠的痰液在床邊的紙簍裡堆積如山。程宇坐在床邊,眼神中滿是憂慮與心疼,他輕輕為母親掖了掖被子,低聲說道:“媽,您再忍一忍,等過完年,咱想辦法去看病。”母親微微點頭,乾裂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來。
這個春節,家裡格外冷清。大妹一家沒有回來,小妹也隻是在大年初一匆匆來看了一眼就走了,說是要回婆家。哥哥們也各自忙著自己的生活,隻是偶爾過來送點吃的,敷衍地寒暄幾句就離開。隻有程宇,全心全意地陪著母親,從早到晚忙碌在廚房與臥室之間。他熟練地切著菜,鍋裡的油滋滋作響,油煙彌漫在狹小的廚房裡,熏得他眼睛有些酸澀,但他毫不在意,心裡隻想著讓母親吃頓好的。
年夜飯的桌上,隻有簡單的幾個菜,程宇把最好的一塊肉夾到母親碗裡,笑著說:“媽,您多吃點,新的一年身體肯定會好起來的。”母親看著他,眼中滿是慈愛與不舍:“兒啊,苦了你了,這年都沒過好。”程宇眼眶一紅,連忙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媽,說什麼呢,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然而,生活的壓力不僅僅來自家庭。在工作上,程宇也陷入了困境。公司新來了副總和行政經理,原本平靜的職場泛起了波瀾。副總把程宇叫到辦公室,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雙手交叉,表情嚴肅地說:“程宇啊,你也知道公司現在的情況,新來的行政經理在這方麵經驗豐富,以後你這邊就配合他做些工作,比如一些文件整理、ppt製作之類的,你在公司也有大半年了,應該能理解吧?”程宇站在那裡,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陷入掌心,他深吸一口氣,回答道:“副總,我明白,我會儘力配合的。”但他心裡清楚,這意味著自己的地位變得更加尷尬,仿佛隨時都可能被取代。
新行政經理到崗後,立刻開始對程宇負責的工作進行梳理,逐個找他的手下談話。在那間明亮的會議室裡,行政經理坐在會議桌的一端,眼神犀利地審視著每一個人,提出的問題尖銳而直接,讓程宇的下屬們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程宇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著會議室裡的情景,心中充滿了憤怒與無奈。他的臉色陰沉,緊咬著牙關,心中暗自想著:“難道我就這樣被擠走嗎?”
回到家,程宇還要麵對前妻秋夏帶來的麻煩。法院因為秋夏的起訴執行,將老家那六千多塊的年補貼扣得隻剩下一千。孩子的學費還差一大截,他四處打電話向朋友借錢,聲音中滿是焦急與無奈:“兄弟,我現在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孩子學費還沒湊齊,你看能不能幫幫我?”好不容易湊齊了學費,托管費卻還欠著,直到發了工資才得以解決。而秋夏不但對孩子的撫養費不管不顧,之前的兩萬八首付也未退還,甚至因為之前的矛盾,那五千塊錢的事情還在法院執行著。程宇一想到這些,心中便充滿了怨恨,他坐在昏暗的燈光下,雙手抱頭,喃喃自語道:“這日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我到底該怎麼辦?”
春節假期的這七天,程宇的心情如同這陰沉的天氣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終於,在初五這一天,他決定離開老家,早點出去透透氣。他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再次叮囑母親要照顧好自己,然後帶著孩子踏上了回城的路。
回城後,程宇的生活依舊迷茫,但命運似乎總在不經意間出現轉機。一天,朋友於總找到他,看著程宇憔悴的麵容,於總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程宇啊,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之前跟你說的考個證的事,你得抓緊了,這說不定能成為你改變現狀的機會。”程宇苦笑著搖搖頭:“於總,我也想啊,可這生活一團糟,哪有心思去考。”於總皺了皺眉頭,鼓勵道:“你得振作起來,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也許是於總的話觸動了他,也許是生活的壓力迫使他必須尋找新的出路。就在這時,程宇得知附近產業園有一家工廠在招聘。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往應聘。這家工廠是做鋁天花板加工及粉塗加工的,老板是一位30出頭的富二代。程宇走進工廠,看到車間裡略顯雜亂的場景,機器的轟鳴聲在耳邊回響,工人們忙碌地穿梭其中。
在與富二代老板的交談中,程宇了解到老板雖然在技術上有一定的能力,畢竟跟著父親在這個行業摸爬滾打了七八年,但在管理上還有所欠缺。程宇鼓起勇氣,將自己對工廠管理的一些見解和想法娓娓道來,言辭中充滿了誠懇與期待。他詳細地分析了工廠目前存在的問題,從生產流程的優化到人員管理的提升,從成本控製到市場拓展,每一個觀點都切中要害。老板靜靜地聽著,不時微微點頭,眼神中逐漸流露出一絲興趣。交談結束後,老板讓程宇回去寫一份關於工廠經營的診斷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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