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一刻,段從準時自沉睡之中清醒過來,刮骨的寒風吹在臉上,讓他的下意識的眯起眼睛。
他吩咐親衛們又挨個叫醒了還在沉睡之中的將士們。
將士們揉揉眼睛,見營地正中用來計時的信香已經燃儘,趕忙打起精神。
段從起身原地跳動幾下,感覺到身體沒有那麼僵硬之後,便伸手喚過親衛統領,問道:“武關現在的情況如何?”
親衛頭子佝僂著身子靠近段從,沉聲應道:“回將士,兩刻鐘前,去打探消息的弟兄傳來消息,此時的武關已經陷入一片寂靜,留守武關的魏軍除了值夜的人之外,其他人也都陷入了沉睡!”
聽完親衛報上來的消息,段從使勁搓搓臉頰,輕聲下令道:“既如此,給斥候傳訊,一刻鐘後,摸進武關城樓之下,給我炸開城門!”
“得令!”
親衛領命,喚來一名將士吩咐幾句,那將士翻身聞言,翻身上馬便朝著武關方向趕去。
段從也不再猶豫,迅速給戰馬戴上籠嘴,馬蹄上裹滿布條。
人銜枚,馬裹蹄,乃是騎兵夜襲城池必須要做的準備。
儘管如今的武關隻是一座空城,但為保萬無一失,段從並不準備在這些小錯之上讓敵人尋到漏洞。
其他將士也是同樣的動作。
很快,靜悄悄的夜空之中,除了腳步聲與呼吸聲之外,便不再有其他的聲音。
“出發!”
做好衝鋒前的準備,時間剛好來到寅時二刻。
段從大手一揮,帶著麾下千騎與五千匹戰馬,開始朝著武關方向緩緩靠近。
大雪天氣裡,地上尺餘厚的積雪,就是最好的隔音材料,再加上戰馬的馬蹄上裹了布條,雙重保險之下,哪怕五千匹戰馬同時發起衝鋒,能造成的震動也很有限。
至少,在靠近武關十裡之外的距離裡,武關守軍不可能發現這支輕騎。
大部隊開始發起衝鋒,逗留在武關關城之外的斥候也得到消息,開始逐漸朝著武關城樓之下摸了過去。
他們的任務,就是炸開關城的前後兩道城門,給大部隊開路。
時間緊,任務重,他們沒有時間與武關之內這一千人纏鬥,他們所求的,是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衝關成功。
兩名斥候舍棄了戰馬,每個人背著一個布口袋,身上點綴著一些樹枝和雜草,緩緩朝著關城城牆之下逼近。
城樓上的守軍嗬欠連天,此外,城樓上的火把也很難照到城樓之下的地方,這就給了兩人可乘之機。
哪怕是如此用拙劣的偽裝,兩人也依舊摸到了城樓下方。
城樓上一名魏軍將士打了個噴嚏,打噴嚏的同時,讓他的腦袋不受控製的朝城樓下看去。
刹那間,六目相對。
城樓上的魏軍士卒瞬間清醒過來,厲聲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
見行蹤已經暴露,兩名梁軍斥候也不再偽裝,起身朝著關城門洞之下撒丫子狂奔。
“敵襲~”
城樓上的魏軍士卒見勢不妙,趕忙厲聲預警。
其他嗬欠連天的將士聞言,困意瞬間不翼而飛:“哪裡,敵人在哪裡?”
“在那裡,弓箭手,迎敵,快迎敵!”
魏軍士卒慌亂一瞬,低頭朝城樓之下看去,就見夜空之中兩道矯健的人影迅速朝著城門靠近!
“弓箭手,快,放箭啊!”
最先發現敵人的魏軍士卒高聲催促起來,值守的弓兵手忙腳亂的開始張弓搭箭。
隻是這夜色之中,準頭也的確不太行。
幾隻稀稀疏疏的羽箭飛落下城牆,卻是無一支擊中目標!
“彼其娘之,射你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