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之後,那些拿著水槍衝洗的人動作停下,安靜地將設備收好帶走。
安室透收到地址,一刻不停地向那裡進發——走到一半,發覺車頭還有碰撞的痕跡,又臨時找了個租車行換了一輛稍微低調一些的車後,才開著繼續出發。
比起得到消息時候的急切,現在的他無疑是冷靜了許多,炸彈犯已經落在了他的手裡,慢慢來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一邊這樣寬慰著自己,他一邊以正常的速度趕到白蘭地發來的地址。
這是一棟獨立的豪宅——外觀和工藤家有一定的相似之處。
當安室抵達的時候,門口已經有人侍立等候。
“波本大人,請這邊走。”此人側立一旁,伸手在前方引路。
安室透跟在他的後麵,穿過獨立的院落,從正門進入玄關,最後在樓梯間往下走入地下室中。
地下室的麵積很是寬闊,燈光明亮,牆上掛著各種一看就十分凶殘的刑具,而那個炸彈犯雙手緊綁,正被吊在刑具牆的麵前。
“喲。”淺倉真坐在刑具牆的正對麵,見安室透進來,對他揚了揚手中的書籍。
此時的他,上身一件灰色的手織高領毛線衣,下著一條黑色修身羊毛休閒褲,手拿精裝書籍,如果不看這地下室的布局,他給人的感覺完全就是一位溫和的紳士。
一進來,安室透的目光就落在炸彈犯的身上,等淺倉真和他打招呼的時候,才點點頭進行了回應。
“嘛,這裡就交給你了,我正好上去換本書。”淺倉真從鬆軟的棕色沙發上站起,把書加在腋下,吹著輕快的口哨便離開了房間。
安室透倒不懷疑這是某種試探,畢竟地下室的天花板上,明晃晃的攝像頭沒有任何遮掩地裝在那裡。
“哦對了,彆把他弄死了。”樓梯間裡傳來淺倉真遠去的話。
地下室中隻剩下安室透一人,他走到炸彈犯的麵前,看著他的臉,深吸一口氣。
而那個炸彈犯,先是經曆垃圾車的囚禁,又是水槍的衝洗,雖然沒有受到明顯的傷害,到現在已經是身心俱疲。
他見投下來的光被擋住,下意識抬頭望去,正好與盯著他的安室透互相對視。
作為警察的降穀零,遇到犯人的時候,能做的便是將其抓捕讓他接受審判,最後再關入監獄讓其反省出於職業道德,安室透再看見炸彈犯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這樣的想法。
然而他想到了萩原研二,想到了他們五個人一同學習生活的過去,想到了死在自己手上的諸伏景光
他的心臟抽搐了一下
如果現在的他是警察的身份,那麼即使這人出現在自己麵前,也隻是被送進監獄之中。
他殺死了自己的摯友,而島國的法律會儘可能得少判死刑,即便是死刑,也會在監獄中舒服地生活很長一段時間
可他殺了研二他就該死!
本來這時候,他也能用研二如果活著的話,肯定不會希望我為了給他報仇做出違反職業守則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可想到這裡,景光從樓上墜落後,趴在血泊之中的身影也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
降穀零的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再握緊,種種思緒在他腦海中盤旋,但最終
他的目光看向牆上閃著寒光的刑具。
或許,自己現在的身份,就是眼下這個局麵,最合適的選擇了吧。
安室透心裡生出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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