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澤實話實說道:“成芳姑姑。”
推演算卦之術本身就是窺探天機,現在蘇憶桃不可能什麼事情都算上一卦。
不然到時候,都不用彆人收拾她,她都能魂力耗儘,遭天譴反噬而亡。
之所以給暮澤算上一卦,實在是因為他身上的金光太過耀眼。
成芳姑姑是皇太女派來監視她的,是時候找個機會將她給鏟除了。既來之則安之,蘇憶桃不介意陪她們好好玩玩。
“好。本宮明日就將她拖出去殺了。”
蘇憶桃起身從櫃台中取出藥箱,不過她那粗暴的動作使暮澤誤會了,以為她又要拿鞭子打他。
俊美的臉慘白得不像話,他手忙腳亂地從床上下來,乾淨的被褥滿是血漬。他直直地朝她跪下,顧不上膝蓋上的疼痛。
“妻主……”
蘇憶桃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他,“嗯?作甚?”
暮澤拉著她的袖子,壯著膽子道:“求妻主憐惜我,輕些……罰。”
在風雪中跪了幾個時辰,若再挨一頓鞭子,他連命都沒了,拿什麼去報仇?
她笑著揉著他的頭發,“去床上坐著,不打你。”
暮澤這時候也看清她手裡拿的是什麼,金瘡藥和乾淨的布條。
她取這些東西做什麼?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來,莫非妻主要給他包紮傷口?
燕國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但凡是妻主賜予的傷痕,若無妻主恩準,不得私自治療。
這也就是暮澤滿身都是舊傷的緣故,白嫩的皮膚上錯綜複雜地爬滿傷口,嚴重的地方都已經化膿了。
有當初皇太女鞭打的,也有池暝皇女的傑作。
蘇憶桃嫌棄地看著這些藥,有些頭疼,這裡終究比不上玄靈界。暮澤身上有不少暗傷,想要養好可不容易。
“把衣服脫了。”
暮澤不安地坐在床上,聽到她的話渾身一顫。不敢耽擱,把上衣脫掉,折疊好放在床上。
看著他自律的模樣,蘇憶桃輕笑,複又去看他後背的傷。
難怪大燕王朝的女子能治得住這群男人呢,下手還真是狠,簡直是把讓他們往死裡打。
她的指尖凝聚起一絲靈力,冰冷的手指點在他的脊椎骨上。
暮澤感覺到仿佛有一道暖流從後背流入,化開了他體內的淤血。
蘇憶桃沒有多言,處理了他身上的傷,敷上上好的金瘡藥。
暮澤背對著她,感受著那隻纖纖玉手遊走在他的後背上,心中有些酸澀。
他始終不相信,池暝皇女會安什麼好心。
池暝皇女沒有人性,但是桃花卦仙有啊!
冰冰涼涼的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傷口上,隱隱傳來刺痛感。他早已習慣了這種疼痛,牙齒緊咬著嘴唇。
瘦得皮包骨的身體輕輕顫抖,在極力地克製。
蘇憶桃道:“彆忍了,疼就叫出來。”
暮澤低著頭不回話,良久才道:“我是祝氏餘孽,妻主打算如何處置我?”
麵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盤問,蘇憶桃顯然有些不耐煩,“問那麼多作甚?”
“忘了祝那個姓氏,你隻是我的暮澤。”
後背的傷處理好了,蘇憶桃蹲下身去,準備去挽他的褲腿。
“殿下做什麼?”他下意識地抗拒,想要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