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桃身為一家之主,遷居出宮後,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一直忙到半夜才得以休息。
斜躺在藤椅上,幽暗的眸子中滿是算計。
明月推窗而來,攏春一路小跑進入書房,“殿下!出大事了……”
玉臂輕抬,將手中的信放在燭燈中燒毀。紙片燃儘時,攏春也火急火燎地衝進來跪下。
“說。”
薄唇輕揚。
攏春後背冷汗直冒,磕著頭說,“殿下!奴婢失職,阿澤侍君不見了!”
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蘇憶桃連眼睛都沒抬一下,隻是嘴角的冷笑愈發濃烈。
“沉星呢?”
攏春用額頭抵著地麵,餘光看到她那雙玉腳從軟榻上下來,心中害怕,恨不得把自己蜷縮起來,找個地縫鑽進去。
殿下對暮澤恩寵有加,如今剛遷居,人卻跑得沒影兒沒蹤了,便是砍了她十個腦袋也賠不起啊!
“回殿下,沉星並未逃走,奴婢已經命人將他抓起來了。此時人就在後院,殿下要審問嗎?”
腳腕上的金鐲子相互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音,蘇憶桃身姿輕盈地從藤椅上下來。
纖纖玉足在攏春臉旁駐足片刻,蘇憶桃詭異一笑,彎腰在她肩頭拍了拍,“起來吧。”
“殿下?謝殿下。”
蘇憶桃從橫架的木杆上取下一件紅色長袍披上,並未穿進袖子,顯得很是風雅。一截灑金拖尾落在腳後跟,再加上披散的長發,她渾身上下都自帶仙氣。
夫郎逃跑,放在任何人家都是極為晦氣的事情。因為這會讓妻主顏麵儘失,日後在京中都抬不起頭來。
倘若逃走的夫郎被抓回來,必定要承受妻主的雷霆之怒,不死也得脫層皮!
燕國女子大多彪悍,可受不得這種侮辱。
沉星隨身攜帶有很多武器和毒藥,此時被扒去外衫,五花大綁地跪在地上。
兩位冷若冰霜的美人左右執劍架在他的頸側。
蘇憶桃步伐緩慢地走出來,並未走下門口的台階,嗤笑一聲,“沉星刺客好雅興啊,這是要為國捐軀了……”
被押在地上不得動彈的沉星抬起頭,眼中沒有對死亡的害怕。
“何須廢話連篇!成王敗寇,我既落在你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畫著淺妝的眼角輕輕上揚,蘇憶桃搖頭笑道:“不不不,本宮怎舍得殺你?”
玉足挑開裙擺,慢慢走下台階,慵懶之中儘顯華貴。
“沉星公子可是本宮這盤棋中最重要的那一枚白子兒,若輕易殺了,豈不可惜?”
上者伐謀,下者伐兵。
要用暮澤,必要歸心。
若暮澤始終心懷叵測,留在身邊也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