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已到,靜待結果。
暮澤的傷已經結痂,臀下墊著軟墊,已經可以小坐一會兒,但若是時間久了,還是會疼。
哨兵來報,南昭使團押送慕容攝政王和珠寶入京,一行人約摸千人。
燕國這邊由蘇憶桃出麵,遞交和約,完成兩國休戰協約。
傅使臣和重將軍起身朝著坐在首位的蘇憶桃拱手抱拳,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
“多謝池暝王!南昭願與貴國結百年之好……”
蘇憶桃從虎皮交椅上站起來,故作深沉地說:“多說無益,各謀所需。慕容千尋那狗賊,現在可以押入我黎城了吧?”
使臣們麵麵相覷,隨後又露出淡笑,仿佛從來都不在乎慕容攝政王的世界。
“這是自然,外臣這就將慕容押入黎城。”
蘇憶桃揮袖攬住暮澤的腰,他的臉一瞬間的潮紅,“本王隨你一起去看看這位讓我大燕損失慘重的——南昭廢攝政王!”
南昭使臣不敢拒絕,隻能親自帶領她們朝著城門走。
黎城城門外,散發著腐臭味的鐵籠中。
一個容貌清俊,五官立體的男人被幾道粗壯的鐵鏈鎖在囚車中。
玄色雲紋錦袍被撕出無數條裂痕,露出裡麵雪白的中衣。嚴重之處還能看見他身上的鞭痕,血肉外翻的皮膚上結滿血痂,好不淒慘。
被鐵鏈鎖在囚車中的慕容千尋隨心地坐著,感受著身上無儘的涼意,那雙被風霜撫過的眼眸中,滿是無儘悲涼。
棱角分明的臉頰上,又道深入白骨的刀傷,皮肉化膿,徒增淒慘。
一條鎖鏈束縛在他的細長的頸脖上,下方已經被鎖鏈磨出紅痕,甚至出現了血印。
四條黝黑的鐵鏈分彆捆住他的手腳,將他死死地限製在囚車中,讓他無法逃脫。
秋風瑟瑟,慕容千尋雙腳裸露在外,上麵還有乾涸的血跡。
女尊男卑的時代中,男子的身體是不能給外人看的,特彆是一雙玉腳。
扒掉慕容千尋的鞋襪,不用想就是南昭皇帝對他的羞辱。
還真是,令人寒心。
慕容千尋年少入戰場,唯願一生戎馬,守護南昭國泰民安。
最後呢?
自己的主君和國家毫無猶豫地舍棄他,用他來換取這張詭異的和約!
他一生為南昭而戰,卻在最後關頭被南昭舍棄。
二十五年的過往在他眼前閃過,或悲或苦,或喜或憂!
老皇帝有恩於他。
新帝聆痕猜忌他。
一滴悲哀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慕容千尋仰望著烏蒙蒙的天空,眼神中滿是絕望。
他這一生,與兵馬為伴,以男兒之身登入高堂,最後竟……
還真是窩囊!
徐鏡麵色陰沉地出現在眾位將軍之列,隨著蘇憶桃往城門而去,遙遙看見那輛充滿壓抑氣息的囚車,心中悵惘。
即使眾人走近,慕容千尋也是一臉絕望地望著天,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處境。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就算是敗在自己人手裡,但他終究是敗了。
經脈寸斷,又身受重傷,慕容千尋早已不抱任何希望,用自己最後的倔強合上眼眸,不去感知周圍發生的事情。
傅使臣陪著笑臉兒,“池暝王殿下,這賠罪之禮已經送到,外臣們……”
蘇憶桃攬著小狐狸的柔腰,隨意地揮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