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祝忱在她麵前表現得特彆慫,連話都不敢說,一直垂著頭。
暮澤接過冷畫扇,掌心聚起一股寒意輕輕扇著風。
蘇憶桃用手指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站在麵前規規矩矩的小孩。
“還記得我嗎?”
“記得……”說話間,她抬手摸摸眉心的朱色花鈿。
蘇憶桃勾起唇角,綬安宮內威壓飆升數倍,繼續給她施壓。
“來拜師的?”
“嗯是……”祝忱輕聲應答。
“你心中有疑?”蘇憶桃凝視著她,一眼就看破她的心思。
七八歲的小孩子,本就藏不住心思,更何況是在蘇憶桃麵前。
祝忱鼓起勇氣抬頭,求助似的看向暮澤,但搖著團扇的暮澤直接裝作沒看見。
“……”
果然,皇宮中的傳言都是真的,這位與澤君將陛下吃得死死的。
“是。”
蘇憶桃善解人意地開口,並且散去威壓,“問吧。”
祝忱盯著麵前柔媚的女子,緊張地掐緊掌心,小心翼翼地開口。
“燕國有紅塵仙坐鎮,父皇也是半步紅塵仙之境,本宮——”
“我為何要拜你為師?”
“嘖~好大一股傲氣,紅塵仙算個屁。”蘇憶桃並未責怪她的失禮。
暮澤用同情的目光看向祝忱,而祝忱滿臉問號,不明白他是何意。
父皇!
你滿臉同情是認真的嗎?
蘇憶桃道:“阿澤二十歲入九品,是本尊手把手教導出來,如此,可有資格讓你拜師?”
祝忱狹長的眼睛瞪得很大,捂著嘴巴不敢相信。
“父皇,這真的嗎?”
暮澤坐上軟榻,瞧著她目瞪口呆的模樣,覺得好笑,點頭認可了這件事情。
“真的。”
“可是——當年崚山逆斬紅塵仙,父皇說他是卦仙座下……”
蘇憶桃漫不經心地撩起他的發縷,“本尊就是卦仙!”
祝忱咽著口水,不會懷疑他們這是合夥兒欺騙她,連忙畢恭畢敬地跪下。
“祝忱拜見師父——”
她忽然開口打斷,糾正了她的話,“叫師尊。”
“呃——是。”
祝忱隻得重新行禮,“徒兒祝忱,拜見師尊。”
行三叩首之禮,結下師徒關係。
無形之中,一道師徒契約從天而降,在兩人之間建立微薄的聯係,但是以祝忱的武功是發現不了的。
她從桌上端起拜師茶,雙手奉上,“請師尊喝茶。”
蘇憶桃接過茶杯喝下一口,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起來吧。”
“謝師尊。”
就算沒有這層師徒關係,蘇憶桃也是暮澤的妻,祝忱身為晚輩,對她也會恭敬些。
祝忱乖巧地從地上爬起來,偷偷用眼睛打量著她。
蘇憶桃道揉著瘦削的下巴,輕輕舔著嘴唇。
“天元國戰敗,賠了十九座城池,讓徐鏡和杜如楓兩麵夾擊,把天雲國端了吧,留著過年呢?”
暮澤正有這個打算,近期正在著手謀劃了。
“好。”
“等三十萬燕平軍推入天元國,秦國恐怕會與北涼聯手。介時燕國北境會陷入危險之中,知道該怎麼做嗎?”蘇憶桃若無旁人地商討起戰局。
“丞相監國,禦駕親征。”北境五萬邊軍,再加上暮澤,可擋千軍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