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臣服於主人,不得忤逆犯上。”暮澤結結巴巴地開口,他甚至不敢大聲說話,唯恐再惹怒她。
蘇憶桃扔開暮澤因為恐懼而顫抖的手腕,改為扼住他的下巴,強迫暮澤抬頭與她對視。
“還有呢?”
淺藍色眸子瀲著淚光,水汽朦朧,長長的睫毛在黑暗中不斷撲閃,輕輕吸著鼻翼。下巴被捏得生疼,暮澤低聲啜泣,肩膀還在風中抖動。
“啊唔……還有,”眼淚不爭氣地落下,暮澤說話有些斷斷續續,“還有,我的身體…屬於主人,不得擅自處置……”
蘇憶桃鬆開鉗製住他下巴的手指,而暮澤的瓷白的臉頰上赫然出現了兩道紅痕。
幽幽月光從雲層縫隙撒下,斜照在暮澤臉頰上,兩滴淚水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唔,主人…”
“你真是——”蘇憶桃蹙著眉,用溫熱的手掌去揉暮澤臉上的傷,吹彈可破的肌膚滾燙無比,像是蒸熟的果實。
暮澤的側臉帶著些許濕意,眼眶紅紅的,惹人心憐。
桃花瓣從他上掃過,溫暖的仙氣滲入皮膚,給暮澤的紅腫的臉療傷。
“下次不許了,聽到沒?”
“是!”暮澤連忙應是,不敢再忤逆她。
掌摑帶來的傷很快就痊愈了,暮澤用尾巴勾住蘇憶桃的腰,時而用眼角的餘光去偷看她的表情,像隻偷腥的小狐狸。
蘇憶桃拭去他臉上的淚,惡狠狠地說:“北冥危險重重,這次的罰先欠著,等拿到傳承再收拾你。”
“看來是本尊最近太過溫柔,不讓你長長記性,你是記不住的。”
“是……阿澤都聽主人的,任憑主人責罰。”
暮澤止住丟人的眼淚,化身身高丈許的九尾天狐。
它恭敬地匍匐在她腳前,恭請主人坐上。
蘇憶桃斂去情緒,乘坐在天狐背上,朝北冥仙池急行而去。
暮澤控製著四周的仙氣,不讓她被狂風侵擾。
短短一夜時間,無數仙修儘數前往北冥。
北行途中,蘇憶桃揮鞭誅殺幾十位仙君,零零散散還遇見兩位仙尊,皆被她用長鞭擊殺。
殘忍無道的殺戮,適才開場。
北冥爭奪上古仙帝傳承,萬仙共出。這一戰,勢必會比討伐荃族更加殘酷。
沒有對錯,沒有規則,沒有任何約束。
亂世當中,亡魂無數,強者為尊,勝者為王。
唯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笑到最後。
蘇憶桃盤膝而坐,灼灼桃花在身上綻放,不斷吞吐著仙氣,紫氣、雷霆、法則都在桃花瓣上纏繞。
妖媚的桃花眼緊閉,紫光在逸散在她的眼尾。
蘇憶桃置身於混沌虛無之中,眼前是萬千星辰,以及纏亂的紅色命運因果線,看得她頭疼欲裂,恨不得自絕雙目。
但她必須看!
一條通體漆黑,閃爍著雷霆的三丈箭矢從半空射來,直直朝著蘇憶桃命門而去,空氣發出刺耳的轟鳴聲。
掛在蘇憶桃腰間的赭梅古鏡光芒四射,浮在半空。
一雙犀利紫眸驀地睜開,殺氣騰騰。
赭梅古鏡變大數倍,那根偷襲的雷霆箭矢沒入鏡麵,好似石沉大海,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蘇憶桃跳下狐背,赭梅古鏡浮在身側,如同神秘的法門,莊嚴而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