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桃把半塊雞腿塞給祝暮澤,然後從髻間拔出一把精致的常磐綠色的簪匕,就要去割她手裡的肉,然而莫幼薇就跟撞鬼似地跳開,滿臉都是嫌棄。
“怎麼能用我送你的簪匕割肉?不對你還用它殺人!”
“桃姐姐,我生氣了!”莫幼薇白淨的鵝蛋臉上帶著幾分慍怒,抱著烤雞就要往外走,但卻故意放慢了腳步,似乎在等身後之人道歉。
哪知蘇憶桃望著手裡精美的匕首,或許它也是一根黑青色的長簪,“你說這是簪匕,是簪子,簪頭上的那種,是匕首,殺人的那種,我用它綰發殺人割肉有什麼問題嗎?”
“臟!”
在莫幼薇眼裡,這簪匕沾著不屬於她的氣息就是臟。
“你不哄我嗎?你不哄,那我走了?”
“等等——”
莫幼薇滿懷期待地回頭,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然後眨眨眼睫毛,似乎期待著她的服軟。
“藥到病除的小醫仙,把他腿治了再走。”
“他身家可值八十萬兩,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
一息,兩息,三息。
“蘇憶桃!我們絕交!”
“一碗血。”
“嘿嘿嘿~”方才還故作深沉的莫幼薇兩步閃現到蘇憶桃榻上,並且擺出一個極其妖嬈的姿勢,順勢拋出一個乾乾淨淨的媚眼。
“開玩笑呢~薇薇怎麼舍得跟桃姐姐絕交~我這就幫你的小情人療傷~保證藥到病除,明天就能生龍活虎,陪你沒騷沒燥——”
蘇憶桃握住小姑娘的手腕,把對方還未啃完的雞腿塞進她嘴裡,然後頭疼地揉著眉心,“本王建議你最好閉嘴!”
“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多騷話?到時候找到你娘讓她好好教訓你!”
莫幼薇笑彎了眉眼,卻不接話,隻是把沒吃完的雞腿放回紙袋裡,然後有些斯文敗類地拿出帕子,將手上的油擦乾淨。
先把膏藥塗在掌心揉開,然後再抹到祝暮澤腿上,強行用內力去揉淤血。
“啊——”
噬心鑽骨的疼讓祝暮澤險些沒暈過去,雙手攥著被褥,仰著頭慘叫一聲,白皙的額頭、脖頸、手腕都暴起一根根顯眼的青筋,汗如雨下,頃刻間就汗濕了薄薄的衣衫。
“唔啊啊——”
莫幼薇繼續推拿按揉,祝暮澤的意識已經不能再控製自己的手腳,他隻想擺脫這個小魔女的治療,卻被對方死死摁住,動彈不得。
“把他嘴堵上,免得把舌頭咬了。”
蘇憶桃摸出一方白淨的帕子,放在手裡揉成團塞進祝暮澤嘴裡,讓他不至於在劇痛之下咬斷舌頭。
“唔唔唔!”
祝暮澤整個人都處於精神崩潰中,身體更是抖如篩糠,這傷他寧願不治!還不如去熬他兩個月!
蘇憶桃讓莫幼薇給他療傷,絕非出於善心,而是……祝暮澤看見了她丟臉的一麵,那麼,就隻能有福她當有難同享了~
小醫仙在江湖行走多年,其醫術是沒有問題的,就是有點廢人。
屋簷下的攏春聽著祝暮澤的慘叫,起初還以為發生了什麼,遭到殿下的責罰,走近一聽,才發覺不太對勁。
這慘叫聲怎麼跟莫幼薇當年幫她療傷時一模一樣?
轉念一想,攏春便豁然開朗,想來祝暮澤隻是在享受小醫仙的硬核治療罷了,那就沒事了,就是有億點點疼。
祝暮澤暈了。
但並不是被疼暈的,而是莫幼薇嫌他太吵,一巴掌打在他後頸把他給敲暈了。
蘇憶桃再次沉默:“所以,你為什麼不打暈我?”
莫幼薇再次上演了一波什麼叫作理直氣壯:“你又沒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