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比外頭飄著的雪還要冷的譏諷,讓堂中細碎的私語為之一靜,所有目光嗖嗖地落在了那渾身透著寒氣的人身上。
仆婦被那眼睛一掃,想要去掀覆在老太爺臉上殮布的手驀地一僵,臉色發白,雙腿也有些軟了,再定睛去看閬九川的眼睛,卻是什麼都沒看到。
那眼裡,全是冷漠。
怎麼會,她剛才分明看到她眼裡有一絲金黃色閃過,瞳孔像是豎起來,像蛇一樣,森冷凜然。
眼花了嗎?
仆婦一張嘴,連尊卑都忘了,直接道:“我……”
閬九川嗬的笑出來了,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掃過了閬家人。
閬家人臉都青了,她剛才那一句,罵的隻有奴才嗎,不是,是把整個閬家一起罵了。
年長一點的臉色發黑還能繃得住,年紀小的已經氣得跳起來了。
什麼啊,這不就是說他們閬家無能,被一個奴才壓著?
閬九川把眾人的神色看在眼淚,冷哼一聲,罵你們怎麼了,她這個九姑娘進門至今,有一個血緣上的親人上前領導她如何儘孝嗎?
一個都沒有。
讓奴才領她行事,可以,那就換個懂規矩的來,不懂規矩,就彆怪她不跟他們講規矩。
覺得丟大臉了?
那也是他們自找的。
關她屁事。
“祖父靈前,不得放肆。”一個穿著孝服容色有幾分疲憊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厲聲嗬斥那仆婦:“不敬主子,下去領二十個大板。來人,帶下去。”
仆婦聽了是真軟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求饒:“大爺,饒命啊……”
她的話都沒完,就有管事拿了帕子往她嘴裡一塞,快速拖了下去。
閬家大房的嫡長孫閬采猛這才看向閬九川,眉頭皺起,不是說二叔家養在莊子的這個女兒脾性很是乖順,他怎瞧著一身反骨?
他看著閬九川,張了張嘴:“九……妹,我是你大哥!”話音才落,又看向靈堂內某個年輕女子,道:“婉芳,你帶九妹認認家裡人,該如何行事,也指導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