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轟炸之後,盛京徹底亂了起來。
昏暗的街道中,槍聲不斷的傳來,一道人影靠在牆上的人,麵色充滿著蒼白。
“來了”
馮見海透過的細小的窗戶,看著泛起火光的盛京,聽著盛京的槍炮聲,神情難掩的激動。
“不過,我可能看不到了”馮見海後腦勺頂著牆壁,抬頭看向了天空,寒風吹過小巷,濃鬱的血腥味環繞周圍,感受著身體的血液正在流逝。
他的目光充滿著期待,蒼白的臉上泛著一絲苦笑。
如今小鬼子的特高科,正在瘋狂的尋找著他,他感覺自己已經撐不到虎賁旅真正拿下盛京的那一刻。
恍惚之間,馮見海突然間麵色一凜。
“出來。”馮見海的聲音十分的冷冽,瞬間一抬手,黑漆漆的槍口指著一個方向。
“壯士,我是來救你,快跟我走。”
一道充滿著緊張的,瞬間出現著一道小心翼翼的人影,在出現的那一刻,馮見海警惕的打量著一眼。
“正好我有一個地方有止血的,扶我去。”
“好,壯士,我背你,你指路。”
馮見海沒有拒絕,而是快速的開口說道,感受著攙扶著自己的手正在打抖,他的心頭也是微微一鬆。
世間雖然存在著演戲,而且也有演戲十分強的群體,就像是李衛國帶的二團,但是驚慌的眼神,緊張不可控的身體,這些細節讓他判斷著眼前人確實是幫他。
馮見海目光不由的打量背著自己的人,個子不高有些消瘦的青年,顯然有些吃力。
不多時的功夫。
“就這裡,直接推門進暗室。”馮見海快速的開口,語氣有些虛弱。
在進入之後,馮見海第一時間拿出一個藥包,拆開裡麵全是藥,直接按到了流血的傷口上。
瞬間馮見海的青筋暴起,額頭上冒出了一絲絲的冷汗。
“壯士”
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消瘦的青年看著眼前的一幕,瞳孔猛然一縮,因為他看著都疼。
隻是看著額頭上充滿著冷汗的人,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連忙的開口說道
“我叫易壯,教書的,剛上任。”易壯哪裡見過這些,說話都有一些磕磕絆絆。
“多謝了。”馮見海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濁氣。
“壯士,隻是儘力所能及的事情,不配謝這個字,我我其實在閣樓看了很久,可我我怕”
易壯說話還有些顫抖,原本對被鬼子侵占了十多年的城市之中,他早就麻木了,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定位是什麼。
滿州人?
國人?
榮圈人?
二十歲的他感覺真的很模糊,可以說接受的教育都是小鬼子的。
隻不過從父親留存在的書籍當中,他看到了許許多多,曾經的千軍萬馬避白袍成為了**,曾經的曆史正在遺忘。
可他最向往的卻是這些不停的反複閱讀,每一次的閱讀,他的內心都不由自主的會產生一絲幻想。
這些幻想伴隨著一道黑夜下的人影,就像是一個引子一樣,讓他仿佛明白了些什麼。
“你能邁出這一步,已經夠了。”馮見海有些慶幸子彈透體而過。
看著瘦弱青年的模樣,他哪能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不由的寬慰著開口。
易壯聞言,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這時突然一陣密集的炮火聲響起,震動,讓在房梁上堆積的灰塵都落了下來,瓦片閃動。
“現在在打仗。”易壯本能的開口,隻是一開口之後,他瞬間反應了過來。
眼前的人哪裡需要他來說明情況。
聽著這密集的炮火,易壯臉上有些蒼白,可是顯而易見的是馮見海卻興奮了起來,透過的窗戶,看著遠處掀起的炮火。
“虎賁旅來了!”馮見海有些失神的看著。
當他身在十一處的時候,上鋒所灌輸的理念,便是為了總府,一直以來他為了這個理念所訓練,日以夜續。
因為他一直覺得,山城是這個滿目瘡痍的最大抵抗力量,隻是當真正的前往了黑雲寨,所見,所聞,所聽,讓他內心產生動搖。
或許山城是最大的抵抗力量沒有錯,可是這力量卻在一直蟄伏,跟著一團衝鋒,可以真正的把後背交給自己的戰友。
可以毫無顧忌,在死字旗立,近乎忘我衝鋒,那一麵飛揚的旗幟喚醒了曾經年少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