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僅僅隻過去了一瞬。又仿佛過去了,那千年萬年。
不管內心深處,是如何想要逃避,但總得麵對現實啊。
隨著石門的開啟,王重陽也是步入了,這間密室之中。
身為全真祖師的他,一向是意氣風發。
但此時的他,卻是長發淩亂,雙眼茫然無神。
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哪還有半點,仙風道骨的模樣。
看著寒玉床上的佳人,王重陽頓時是如遭重擊。
淚水,就恍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不住地往下滴落。
“朝英,對不起,我來晚了。。。”
王重陽向著寒玉床走去,他滿臉的死寂,顯然是傷心到了極處。
隨著他的不斷前行,他那原本烏黑的長發,竟然瞬間變得雪白。
白色長發隨意披散,仿佛是寫儘了,滄桑與無奈。
這發色的轉變,也許是代表著,佳人的逝去。
這發色的轉變,也許是代表著,感情的沉寂。
也許刹那芳華,不過轉瞬之間。人雖未老,頭卻先白。
不悔相逢夢歸處,隻恨追憶太匆匆。
天地有情儘白發,人間無意了滄桑。
天地若是有情,恐怕亦會被情所累,甚至一夜白首。
也許人間最難割舍的,便是纏繞在心間的,那個情之一字吧。
看著眼前的王重陽,韻悠荷的心中,也是有著一絲不忍。
這個詐死的玩笑,好像是開的有點大了。
不過她也沒有想到,一代重陽祖師,竟會用情至此?
滿頭青絲換白發,若不是悲傷到了極致,又怎會如此?
王重陽微微俯身,便將寒玉床上的林朝英,給摟入了懷中。
感受著摯愛之人,那冰冷的嬌軀,他頓時是肝腸寸斷。
因寒玉床之故,林朝英的嬌軀,這才無比冰冷。
所以王重陽伸手摟抱,倒也並未發現絲毫不妥。
畢竟常人亡故的話,自然不會帶有體溫。
“你便是朝英的徒兒吧,在她逝去之前,可曾說過什麼?”
王重陽閉上了雙眼,淚水就恍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不住地往下滴落。
他很想知道,林朝英有什麼遺言。
對方若有什麼遺憾,與未了的心願,他定會儘力滿足。
“師父在臨死之前,和我說了許多往事。”
“她還讓我,為她換上了,這身大紅嫁衣。”
事已至此,這場詐死的戲,總得去演完才是。
韻悠荷淚眼婆娑,隨即便向著王重陽,說起了林朝英的遺言。
“這身嫁衣,是師父在數十年前,就為自己準備好的。”
“她一心想要嫁你,但你卻因為抗金大業,棄她於不顧。”
“她之所以想勝你,便是要證明,自己比你更強。”
“與此同時,她也要證明,自己比天下蒼生重要。”
這番說辭,是韻悠荷早就想好的。
想讓王重陽與林朝英冰釋前嫌,便得找尋一個契機。
這個契機,便是讓他們二人,都放下心中高傲。
他們都要幡然醒悟,對方其實比一切都重要。
“朝英,是我對不起你。我雖不願勝你,卻也不甘認輸。”
“若我早早低頭,你我又何至於此?”
聽著韻悠荷的訴說,王重陽頓時是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