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悶悶的。
賀祁開著車到了玫瑰園,停好車,從後備箱拎出個半人高的毛絨玩具熊,夾在胳膊底下熟門熟路地按了密碼進門。
薑眠正盤腿坐在客廳地毯上,麵前攤著幾本厚厚的設計圖冊和散落的草圖,聽到動靜抬起頭。
“忙著呢。”
賀祁把那隻巨大的熊往沙發邊一靠。
“昭昭吩咐的,給我們未來乾兒子還是乾閨女準備的,先占個坑。”
薑眠被他這舉動逗笑了,放下手中鉛筆。
“你這投資也太早了點吧?八字沒一撇,萬一用不上呢?”
“怎麼可能用不上?”賀祁換好拖鞋,走到茶幾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才抹了抹嘴,“溫爺爺都親自督戰了,昭昭說穩定了,對了,溫衿懷呢?”
“在書房。”薑眠指了指裡麵,“剛開完一個視頻會議,這會兒應該有空。”
賀祁點點頭,沒立刻過去,反而彎腰瞅了瞅她的圖冊。
“這是新係列?”
“嗯,有點想法,還沒定型。”薑眠把幾張草圖攏了攏,“你找他有正事吧?快去吧。”
“行,那你先忙著。”賀祁這才放下水杯,朝書房走去。
書房門沒關嚴,他敲了一下便推門進去。
溫衿懷正站在窗邊打電話,背對著門口,聲音不高,聽不清具體內容,但語氣是慣常的公事公辦。
賀祁也不客氣,自己在書桌對麵的皮椅上坐下。
過了一會兒溫衿懷結束通話,轉過身來,看到賀祁,臉上沒什麼意外的表情。
“衿懷,你這休假休得比上班還忙啊。”賀祁放下一直把玩的手機,調侃道。
溫衿懷走回書桌後坐下,沒接他的話茬,直接問:“說。”
賀祁收斂神色,身體坐直了些:“你昨天電話裡提的那事,我琢磨了一晚上,薑二叔說的那個情況,確實有點意思。”
溫衿懷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裡麵的人,能混成那樣,絕對不僅僅是外麵有人偶爾打點一下那麼簡單。”賀祁分析道,“那得是長期,而且是有分量的人持續關照,才能讓上下都給他行方便,這說明伊薩辛在那邊不止一個眼線,或者說,有能說得上話的人。”
溫衿懷手指在光滑的桌麵上輕輕敲擊了兩下,眼神沉靜。
“光知道她手長沒用,得弄清楚,她借著這些手具體做過什麼,伸到了哪些地方,那個獄友是個口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賀祁點頭,“從他嘴裡,至少能掏出點伊薩辛以前辦事的風格,用過哪些人,可能還知道些我們沒掌握的關係網,這人很重要。”
“得派人進去,接近他。”溫衿懷語氣肯定。
“人選我有。”賀祁立刻接話,“以前的一個兄弟,阿哲,你還有印象嗎?以前幫我處理過一些麻煩事的,機靈,嘴嚴,關鍵是背景乾淨。”
溫衿懷回憶了一下,點了下頭:“那個人我有印象,辦事還算穩妥。”
“就是他。”賀祁得到肯定,繼續說,“現在問題是,找個什麼由頭讓他順理成章地進去,還不能引起對方懷疑,打架鬥毆?經濟糾紛?得選個合適的,既能讓他在裡麵待一段時間接觸到人,又不會太紮眼。”
溫衿懷沉吟片刻:“經濟糾紛吧,找個信得過的,演場戲,告他一把,數額不用太大,關一陣子就行,看起來更自然,也符合他之前的身份。”
“行,這個我來安排,做得像樣點。”賀祁應承下來,“我會跟阿哲交代清楚,他的任務就是獲取信任,套取信息,尤其是關於伊薩辛如何運作這些關係的細節,其他的一概不碰,保證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