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澤蘭蘇醒過來時,第一眼看見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第二眼就是一對中年男女的臉。
中年女人紅腫的眼睛一直盯著她,在看到她醒來時淚水不知道是第幾次流淌了出來。
她握著柳澤蘭的手握的更緊,一下撲上來壓在她身上抱住她,放聲大哭。
“蘭蘭,媽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你都不知道,警察都勸我們做好最壞的打算,可是我的蘭蘭,我的蘭蘭啊……”
柳澤蘭反應過來,眼淚也頓時冒了出來,手剛動了一下要回抱住她媽媽,手上的針頭便被牽扯動了。
她嘶了一聲,貼著輸液貼的位置,白色瞬間被染紅,針頭都翹了起來。
柳澤蘭的媽媽一抬頭便看見了她淌血的手背,著急忙慌的在床頭抽了張紙巾,去掀開了輸液貼,把露出一半的針頭拔出來,用紙巾按住她流血的地方。
柳澤蘭的父親見狀迅速按下呼叫鈴,衝到病房外喊道:“護士!醫生!我女兒醒了!針頭掉了!她針頭不小心漏了,怎麼搞!快點來個人啊!”
柳澤蘭並沒有覺得這有多痛,反倒是看著她父親慌亂到語無倫次的樣子,整個人有些呆住了。
她從來成熟穩重不苟言笑的父親,竟然會有連話都不會說的時候。
柳澤蘭隻是呆了一會兒,很快就想起來背著她跋山涉水的人。
“媽媽,背我回來的那個人在哪!”
一提到陳草木,柳澤蘭的媽媽麵露難色:“她……她在警察局呢。”
柳澤蘭有些疑惑:“誒?她沒有在醫院嗎?”
柳澤蘭的媽媽看著外麵的護士醫生衝進來了,讓開了位置:“她沒什麼大事,等會兒我慢慢和你說。”
柳澤蘭看向自己一身的傷,也不追問下去了。
她得先把身體養好,才能去報恩啊。
被惦記著的陳草木正坐在警察局的審訊室裡,接受著警察的審問。
陳草木坐在一把椅子上,麵前擺著一杯水,頭頂上照下白熾燈的燈光讓她現在帶著黑色兜帽,低頭看不見臉的樣子十分像一個未成年殺人犯。
對麵的男警察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他們已經審訊了一個小時了,卻依舊沒有問出麵前這個女孩的家人和住址。
她除了關於拐賣村的信息以外,一點都不願意透露任何關於她的信息,甚至連帽子都不肯摘下來給他們看看臉。
女警察在陳草木旁邊不知道柔聲勸了多久,但就是沒有起一點作用。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一個警察送了幾張紙進來,是剛才給陳草木做完心理健康測試的結果。
男警察把結果拿過來反複看了幾遍。
一切數值全部正常。
男警察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和女警察對視一眼後,女警察朝著他點了點頭。
男警察歎了口氣,語氣轉而變得強硬起來:“如果你不好好回答的話,我們隻能強製對你進行拘留,直到找到你父母為止了。”
陳草木聽不出那層威懾意思,把這話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