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講中文吧。”薑粘神神秘秘的冒出來這麼一句話:“這裡畢竟是醫院,我們明目張膽的講日語,實在是太突兀了。”
“喲西,我正不想說日語呢,太費勁了,哦不,太突兀了。現在解放了嘛,還是講中文比較好。”懂二狗並沒有拒絕,隻是打了個哈欠,然後就很樂意的接受了。
就這樣,薑粘和懂二狗總算是,不用再嘀來嘀去的乾活了。
此時此刻,樓道裡麵空無一人,安靜的就像墳墓一樣。薑粘看了看桌上的馬蹄表,時針和分針差不多都停留在“4”的位置。屋裡的燈光很亮,手電筒還打開著,正好把薑粘和懂二狗的影子,印在牆上,那影子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就像是兩團跳動的火焰,看上去十分詭異。
薑粘的眼睛,在鏡片後麵閃爍著,他打開辦公桌最下麵的抽屜,拿出了一個炸藥包,小心翼翼的遞到懂二狗的麵前:“這個給你。”懂二狗愣愣的接了過去。薑粘又鬼鬼祟祟的看了看窗口,然後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會用嘛?”
懂二狗頓時就不困了,愣愣的看著炸藥包,沒有回答,也許是在琢磨著怎麼用,也許是因為困,腦子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總之,薑粘很主動的,很耐心的,教給懂二狗:“看見這個撚兒了沒?這就是導火線。用火柴把這個撚兒點著了,一定要用好的火柴,受潮的不行,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跑開,躲的越遠越好。就像小時候放鞭炮那樣。會了嗎?”
懂二狗皺著眉頭想了想,又看了看那個撚兒,然後愣愣的說了一句:“我會用,不用你教。”
“好吧好吧,會用就好。”薑粘尷尬的笑了笑:“呐,聽我說,在柳林公園慶祝活動那天,你想辦法把炸藥包帶進去,引爆的時間就定在上午十點鐘。怎麼樣,沒問題吧?”
“行了,我知道了。如果沒彆的事兒的話,我先回去睡覺了,明天一大早兒還得去鋼廠上班呢,困死我了。”說著,懂二狗又打了個哈欠,拎起炸藥包,就要往外麵走,卻被薑粘開口叫住了。
“你彆這樣拿著出去呀!會被人看到的嘛!你等等,我給你找張報紙,把炸藥包包起來。”說著,薑粘就低下頭,翻箱倒櫃找報紙。
懂二狗大大咧咧的從桌上拿起一張報紙,好好歹歹的,就把炸藥包卷起來了,還隨口說了一句:“你甭找了,就用這張就行。”
薑粘匆匆忙忙的抬起頭:“那是今天的報紙,我還沒來及看呢。”
“行了,我已經包好了,你回頭再買一張吧。”懂二狗一邊說,一邊打著哈欠,迷迷糊糊的就出去了,而且跟進來的時候一樣,腳步風風火火的,踩的地板“叮咣”亂響。
那天晚上值夜班的,是一位護士長,懂二狗倒是沒有引起護士長的懷疑,隻是,那護士長清楚的看到,懂二狗是夾著個報紙包出去的,因為那是當天的報紙,跟護士長跟前的那份一模一樣,頭版的位置上,還印著霍格鋼扭秧歌的照片呢。